老圈儿自从搬进詹府,就自然地成了府里的大管家,日日需要采买吃食,做饭洗衣也都是他,子龙省钱,从不多添一个帮佣,平日里大家只好能帮老圈儿的时候,尽量帮他。所以老圈儿在詹府的地位可说是很高的。
那么自然,左邻右舍有个急事难事,自然也先寻到他头上。詹府在盘龙街有一个邻居叫何老六,这天便火急火燎地找上门来,一见老圈儿,竟急得直抹眼泪。
老圈儿见他这般模样,不免诧异道:“你都六十多岁了,怎么没个样子,什么事急得需要哭啊?”
何老六带着哭腔道:“老圈儿哥,我家传世的那块宝玉……丢……丢了啊!”他捶胸顿足,“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!我家里只有一块祖传的宝玉,据说是先祖跟着王莽篡汉的时候,在一次挖古墓的时候偶尔得的。老物件了,家里多穷的时候我都不舍得卖。头四十年上儿子娶媳妇,再二十年上孙子下聘礼,我都没舍得动它!如今……如今竟不翼而飞了!!”
老圈儿一听,也急了,“我知道我知道,你常挂在嘴边的那块玉嘛!总说让我开开眼,总说给我瞧也没舍得拿出来,怎么就丢了呢?”
何老六道:“老圈儿,咱们街里街坊的,你能不能跟詹公子说一声,帮忙找一找,若找着了,我……我愿出五贯钱酬谢!”
老圈儿一听,撇嘴道:“老六,你是不知道现如今我们家公子的身价,自从破了钟琉王造反的案子,上门来找的,哪一个不是王侯贵胄,就你这一块玉的事儿……”
言下之意这案子太小,怕子龙看不上。
何老六道:“我就是知道詹公子门槛高,手段强,才出五贯钱的,我家统共也就几贯钱的存项。这些老圈儿你都是知道的。你是詹府里的大管家,又是詹公子爷爷辈的老人家了,特受器重,帮忙说说,美言几句好不好?”
老圈儿摆手,“我帮忙说项容易,我家公子也是善心的,只不知道他抽不抽得空?”
何老六连连作揖,老圈儿叫他回家去等消息。
子龙听说邻居大爷丢了一块祖传的宝玉,就点头应允道:“这不是什么难事,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了,怎么能不帮呢?”
世雄也道:“案子无分大小,在我们可能算小案子,可在失主那里便是天塌般的大事,当然要帮的。”
于是决定先让子龙和仁杰去何老六家看看失窃现场的情况。
然而,此刻无人能料,这桩一开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失窃案,竟如同投入静湖的一颗石子,涟漪扩散,最终牵引出一连串波谲云诡、埋藏多年的陈年旧案来。
何老六的祖上有一些制作女人胭脂水粉的秘方,色泽纯正,养颜润肤,香气更是别具一格,靠着这些秘方,何家不愁吃穿,娶妻生子,日子安稳富足地过了几世了。
老六的手艺也传到孙子辈了,并不亲自上街做买卖了,整日不过跟街坊邻里打个闲嗑,下下棋什么的,算是过上了含饴弄孙的退休生活了。老六家最近的新闻是:二孙媳妇快生了,一家都等着年后第三个重孙子出生。
本来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地过下去, 老六挺知足的,可谁知平地起波澜,祖传的宝玉居然不见了。
子龙和仁杰过来查看老六存放宝玉的地方,就在老六的床头暗格里,腾开床铺,挪开床板,撬开暗格,取出一个木匣子,用钥匙打开小锁头,老六说:“宝玉原就在这里,现在包裹宝玉的红稠还在,只有玉没有了。”
仁杰奇道:“这个小锁头居然都没被破坏?这贼够厉害的。”
子龙问道:“这话怎么说?”
仁杰道:“贼一般都有自制的钥匙,开锁不在话下,可开了锁,还要耐心地锁回去,把现场恢复如初,丝毫不怕主家发现,不说手上偷盗的功夫,单说心理素质就很厉害。”
子龙点头,问老六:“你这床板笨且厚重,挪开需要两个人合力,还发出很大的声响,怎么贼来你家偷盗,居然没人发现么?”
要说这事也是蹊跷,老六家虽只有一个儿子,可儿媳妇争气,一口气生了五个孙子,现在都已成家,家里这么多口人,可房子只有三个开间,住得可说是满满当当。老六和老六媳妇的房间虽是独住,保留着当家人的特权,可如果是挪动床板这样的动作,怎么可能不被家人听到呢?
老六叹气,前几天老六媳妇的弟弟生了孙子,全家都去贺喜、吃酒,只留了小孙子看家。
小孙子白天去街上摆摊卖货,孙媳妇在家忙着收拾家务,蒸煮浆洗,只是,总有走开的时候,想着青天白日的不怕贼偷,何况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。
老六说,估计宝玉就是那个时候丢了。子龙仔细询问:“什么时候发现宝玉不见了?”
老六回忆道:“从娘舅家吃酒回来,一路昏昏沉沉,当夜就失眠多梦不安枕,还梦到了祖先显灵托梦,到了第二天,喊来儿子、孙子挪开床板一查看,果然宝玉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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