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天龙城的清晨,带着几分难得的凉爽。天际刚泛起鱼肚白,薄雾像轻纱似的笼罩在郊外的群山之间,将错落的丘陵、苍翠的树林都晕染得朦胧又诗意。萧尘开着一辆半旧的吉普车,方向盘在手中稳稳转动,车窗外的风卷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,夹杂着泥土特有的湿润气息。
“还有多久?”副驾驶座上的苏清月拢了拢米白色的衬衫领口,目光好奇地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致。她今天没穿平日里常穿的连衣裙,换了条便于活动的卡其色长裤,乌黑的长发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,露出光洁的额头,多了几分利落干练。
萧尘看了她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:“快了,陈教授说遗址就在前面那片山坳里。你要是困,再眯会儿,到了我叫你。”
昨晚接到陈教授的电话时,两人都有些意外。陈教授是省考古研究所的老专家,去年萧尘和苏清月在龙城参与一处古宅的保护工作时,与他有过一面之缘,老爷子治学严谨又平易近人,给两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电话里,陈教授的声音难掩兴奋,说在龙城郊外发现了一处古窑遗址,出土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,特意邀请他们过来看看。
苏清月摇摇头,眼里满是期待:“不困,一想到能亲眼看看古代的古窑,就睡不着了。我爷爷的古籍里提过,古时候烧瓷工艺特别精湛,尤其是专门烧制药罐的窑口,更是少见。”
说话间,吉普车转过一道弯,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。一片依山而建的开阔地出现在眼前,几辆考古队的越野车停在空地上,几位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作人员正忙碌着搬运工具。远处的山壁上,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,周围用绳子围起了简易的警戒线,那应该就是古窑遗址的入口了。
“到了。”萧尘缓缓停下车,熄了火。
两人刚下车,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、精神矍铄的老人快步迎了上来,正是陈教授。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,袖口卷到小臂,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:“萧尘,清月,可把你们盼来了!快,跟我来看看,这处古窑绝对是重大发现!”
陈教授的热情极具感染力,拉着两人就往古窑入口走去。沿途的地面上,散落着不少大小不一的瓷片,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上面,釉色虽已斑驳,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。苏清月忍不住弯腰捡起一块小小的瓷片,指尖抚过上面粗糙的断面,仿佛能触摸到千年之前的温度。
“这处古窑是半个月前发现的,我们初步勘探后,确定是旧时代的官窑,而且专门烧制药罐,这在全国范围内都十分罕见。”陈教授一边走,一边介绍着,语气里满是自豪,“你们看,这古窑依山而建,窑道蜿蜒曲折,完全利用了山体的自然坡度,既有利于通风,又能保证窑内温度均匀,古人的智慧真是让人佩服!”
顺着陈教授手指的方向望去,古窑的入口呈拱形,大约两人多高,窑壁由青砖砌成,经过千年的岁月侵蚀,砖面已经变得凹凸不平,布满了深褐色的痕迹。洞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和草木腐朽的气息,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瓷器特有的清冽味道。
走进窑内,光线瞬间暗了下来,几位工作人员正拿着手电筒照明,光束在窑道内来回晃动。窑道比想象中要宽阔一些,两侧的窑壁上,还能看到当年烧制瓷器时留下的黑色火痕,层层叠叠,像是岁月刻下的年轮。地面上,除了散落的瓷片,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窑具,以及几个相对完整的瓷药罐,不过大多都有缺口或裂纹,显然是当年出窑时受损,或是历经千年岁月被掩埋后压碎的。
“你们看这些瓷药罐,造型都很规整,罐口呈圆形,罐身略鼓,底部有圈足,正是古代药罐的典型样式。”陈教授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破损的药罐,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罐身,“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,罐身上都有花纹,虽然大多已经残缺,但依然能看出大致的轮廓。”
萧尘也蹲了下来,目光落在那个药罐上。他没有急着用手去碰,而是运转体内的灵力,双眼微微眯起,望气瞳术悄然开启。淡淡的金色光晕在他眼底流转,透过药罐残破的釉面,他能清晰地看到,在瓷罐的胎体内部,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土黄色灵气,如同风中残烛,却又顽强地存在着。
“这古窑的黏土不一般。”萧尘轻声说道,伸手捡起一块散落在旁边的瓷片,指尖传来细腻中带着些许颗粒感的触感,“这瓷片里蕴含着微弱的土灵气,说明烧制瓷器所用的黏土,含有某种特殊的成分,才能在千年之后,依然保留着一丝灵气。”
苏清月闻言,也拿起一块瓷片仔细观察起来。她的目光落在瓷片残存的花纹上,眉头微微蹙起,似乎在回忆着什么。过了片刻,她眼睛一亮,轻声说道:“陈教授,萧尘,你们看这花纹,是不是缠枝莲纹?”
陈教授连忙凑过来,借着灯光仔细查看,连连点头:“对!是缠枝莲纹!清月,你怎么认出来的?这花纹都已经残缺不全了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