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古玩街比清晨更热闹，青石板路被往来的鞋跟踩得发亮，糖炒栗子的焦香裹着摊主的吆喝飘满整条街，连空气里都透着股热腾腾的烟火气。林峰揣着上午捡漏的康熙瓷碗 —— 已经托发小王胖子联系拍卖行 —— 脚步轻快地逛着，心里还盘算着：父亲转单间还差两千块，要是能再捡个小漏，今晚就能跟护士说换房的事。
“宿主，往左瞅！那红布搭的摊子有猫腻！” 系统的大碴子味突然冒出来，带着点警惕，“那摊主眼珠子滴溜转，跟偷了鸡怕被抓的黄鼠狼似的，准没好事！”
林峰顺着方向看去，果然见个穿花衬衫的摊主，正凑在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大叔耳边嘀咕。他手里捧着只青花花瓶，瓶身缠枝莲纹画得像模像样，红布摊子上还摆着几个铜佛、旧铜钱，最显眼的就是那瓷瓶，标签上 “明代青花瓶，一口价 5 万” 的字格外扎眼。
“王哥，您可是我老主顾！” 摊主手指在瓷瓶上蹭来蹭去，唾沫星子差点溅到瓶身上，“这瓶是我从乡下老户炕头收的，胎底还有‘大明宣德年制’的款，您摸这包浆，润得能掐出水来！要不是我儿子等着交学费，5 万我根本不撒手 —— 您拿到拍卖行一转手，最少赚两倍！”
中年大叔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，手指捏着衣角，眼神里又馋又慌 ——5 万是他大半年的工资，要是打了水漂，家里老婆孩子都得跟着上火。他反复摸了摸瓷瓶：“我瞅着是不错，可…… 可万一走眼了呢？”
“您放心！” 摊主拍着胸脯，声音大得能吸引周围人，“我老李在这条街干了十年，从不卖假货！您要是不放心，咱现在就去鉴定中心，假的我赔您十倍 —— 十万块，我当场给！”
林峰刚走近两步，鉴宝眼就自动触发了，淡蓝色光纹闪过，一行清晰的小字浮在瓷瓶上：
【现代仿明宣德青花瓷瓶】
材质：普通高岭土（含杂质，非明代官窑用土）
釉料：化学釉（含工业染料，阳光下泛荧光）
底款：机器压制（边缘无手工刻痕，字体刻板）
做旧方式：酱油浸泡 24 小时 + 砂纸打磨（瓶底泥垢可徒手抠除）
市场估价：300 元（含手工费，不含做旧成本）
“好家伙，这做旧也太敷衍了！” 系统的吐槽带着点笑，“我都闻着酱油味儿了！搁太阳底下晒两天，估计能析出盐粒儿，当咸菜坛子都嫌磕碜！”
林峰皱紧眉 —— 这老李明摆着坑外行，王海涛看着就是个老实上班族，真花 5 万买了这假货，怕是得悔得撞墙。他犹豫两秒，还是上前一步，声音不大却够清晰：“大叔，您再仔细看看，这瓶有点不对劲。”
摊主老李的脸瞬间沉下来，撸起袖子就要推林峰的肩膀，嘴里还骂骂咧咧：“毛头小子敢砸我生意？知道我跟这条街的大哥们啥关系不？今天让你知道古玩街谁说了算！”
“你别动手！” 王海涛一把拽住老李的胳膊，脸都白了，“真打起来，警察来了谁都没好果子吃！” 他转头看向林峰，眼神里满是疑惑：“小伙子，你…… 你也懂古玩？”
“略懂一点，之前跟长辈学过两招。” 林峰没提鉴宝眼，指着瓷瓶底款，“大叔您看，宣德年间的民窑款都是工匠手写，笔画会有粗细变化，有的还会带点手抖的痕迹；可这瓶的款，每个字边缘都齐整得跟印出来的似的，根本没有手工刻的磨损感。”
他又指了指瓶身的缠枝莲：“再看这花瓣，老瓷的釉料是手工研磨的，摸起来温润不扎手；可这瓶的釉面，您仔细摸，是不是有点发黏？这是化学釉料没干透，里面还掺了工业胶，时间长了会开裂。”
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围了过来，卖旧书的老头敲了敲烟袋锅子：“老李，你这瓶我瞅着就不对劲！去年隔壁摊也有一个，300 块进的货，还没你这做得真呢！” 另个年轻点的玩家掏出手机：“我刚查了宣德瓷的资料，人家那底款‘德’字中间是少一横的，你这瓶的‘德’字是满笔，明显是仿错了！”
老李的额头全是汗，手里的瓷瓶差点滑到地上。他还想狡辩：“这…… 这是特殊款！宣德晚期也有满笔‘德’字的！”
“扯啥呢！” 卖旧书的老头笑了，“我玩瓷三十年，就没见过宣德瓷有满笔‘德’字的！你要是能找出一件，我把我这摊旧书全送给你！”
周围人哄堂大笑，王海涛后怕地拍着胸口，后背都湿了：“多亏小伙子你提醒，不然我这 5 万真就打水漂了！老李，你这就是坑人啊！”
“我…… 我也是看走眼了！” 老李嘴硬，手却不停往摊子底下塞瓷瓶，“这瓶我不卖了还不行吗！” 他拎着摊子的绳子，路过林峰时故意撞了他一下，压低声音咬着牙说：“你给我等着，这古玩街你别想再踏进来一步！”
林峰没在意 —— 有鉴宝眼在，再假的古董也能识破，老李这点威胁根本算不上啥。王海涛拉着他的手，感激得话都说不利索：“小伙子，太谢谢你了！我叫王海涛，是附近建材公司的，你要是不嫌弃，我请你吃顿饭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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