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霞光漫过 302 室的玻璃窗,把浅灰色的鉴定台染成暖融融的橙金色。顾晏辰握着钢笔,在展馆文物筛查合同的落款处落下名字 —— 笔锋遒劲利落,连标点符号都透着股不容错漏的严谨。下周首批清代青花瓷器就要送抵工作室,他特意抽时间过来敲定细节,连 “每件文物需拍 360 度无死角细节照,釉面开片需标注尺寸” 的要求,都在附件里写得明明白白。
“合作条款没问题,下周一上午十点,我让展馆的人把文物送过来,你们提前腾出中间那组鉴定台就行。” 顾晏辰合上合同,指尖轻轻拂过纸页边缘的折痕,起身准备离开。他掏出手机想叫司机来接,屏幕却弹出条消息:“顾总,您的车在写字楼楼下爆了右后胎,救援车还得等半小时才能到。”
他眉峰微蹙,抬眼望向窗外 —— 晚高峰的古玩街早已堵得水泄不通,路边的出租车扬招点排着长队,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等到车的。
“顾总!您要是不嫌弃,让峰哥送您回家呗!” 王胖子眼疾手快凑过来,拍着胸脯保证,“峰哥那车虽然是普通代步款,但他开车稳当,比打车快多了,还能顺道避避堵!”
苏晓也赶紧从抽屉里拎出个素色布包,布角还绣着朵小莲花:“顾总,这是我们工作室的一点心意 —— 曲奇是清瑶今早刚烤的,巧克力味的,不甜腻;茶叶是老张叔珍藏的明前龙井,他说您懂茶,让您尝尝鲜。”
林峰跟着点头,语气诚恳:“顾总,我家跟您小区顺路,送您回去正好,路上还能跟您再核对下文物筛查的应急方案,比如遇到残损文物该怎么标记。”
顾晏辰看着满屋子热络的人 —— 王胖子眼里的真诚、苏晓手里布包的温度、林峰语气里的实在,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,终究咽了回去。他清冷的脸上难得松了点线条,声音也软了几分: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坐进林峰的车里时,晚风正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,裹着街边糖炒栗子的甜香和烤串的烟火气。林峰启动车子,平稳地汇入车流,随口聊起之前的事:“前阵子清瑶在小巷被拦,还有您安排护卫在古玩街巡逻,真是太谢谢您了。这段时间工作室能安安稳稳做事,您帮了不少忙。”
提到护卫的事,顾晏辰握着手机的手指悄悄收紧,指节泛出浅白 —— 他其实是上次在工作室,亲眼看到林峰团队护着受惊的客户、连夜救老张的样子,觉得这群年轻人靠谱又热血,才悄悄安排了护卫,只是这份心思实在不好直白说出口。他喉结轻滚,只淡淡道:“举手之劳,合作伙伴之间,本就该互相照应。”
“您这照应也太周到了,连清瑶这种偶尔来送东西的小姑娘都护着。” 林峰笑着转头,正好撞见顾晏辰耳尖上那层薄红 —— 像被晚霞染透的云边,在他冷白的肤色上格外显眼。林峰忍不住打趣:“顾总,这天儿也不算热,您这是…… 有点闷着了?”
【哎哟喂!这冰山总裁居然脸红了!平时跟谁说话都冷冰冰的,像块捂不热的玉,这会儿倒像个被戳穿心事的大男孩,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!】系统的东北话吐槽在脑子里炸开,带着股看热闹的雀跃,差点让林峰没忍住笑出声。
顾晏辰被戳中心思,耳尖的红瞬间漫到耳根,连脖颈都染了点粉。他赶紧转头看向窗外,假装盯着路边的路灯,语气却有点发紧:“路上车多,开车专心点。” 话虽带着点硬邦邦的劲儿,却没了之前的疏离感,反倒多了点别扭的可爱 —— 像只被摸了尾巴尖的猫,明明慌了,还想装镇定。
林峰见好就收,没再打趣,转而聊起正经事:“首批文物筛查完,我们会出份详细报告,除了年代、含釉量这些基础数据,还会标注保存状况,比如有没有冲线、有没有后补的釉,再给点修复建议。您看这样的报告内容,符合展馆的要求吗?”
“可以。” 顾晏辰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,却还是没敢转头,“要是报告做得扎实,我旗下另外两家民俗展馆,也可以交给你们做长期鉴定。” 他顿了顿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又补充道,“你们工作室之前提过想做鉴宝培训?我认识几个博物馆的退休专家,都是玩了一辈子文物的老行家,要是需要师资,我可以帮你们联系。”
这话让林峰着实意外 —— 他之前只是在签合同的时候随口提过一句,没想到顾晏辰居然记在了心里。连系统都惊得直咋舌:【好家伙!这是下血本拉拢啊!脸还红着呢,就不忘给福利,这冰山看着冷,心里其实是个热心肠吧!】
“那可太谢谢您了!” 林峰真心实意道谢,“我们确实想做培训,让更多人了解怎么鉴别古玩真假,就是一直缺靠谱的师资和场地,您这一提,可真是帮了大忙了。”
车子很快到了顾晏辰家所在的别墅区 —— 门口的石狮子透着贵气,路灯是复古的宫灯样式,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桂花香。顾晏辰解开安全带,却没立刻推开车门。他沉默了两秒,从公文包里拿出张深色名片,递到林峰面前 —— 名片是哑光的黑卡纸,烫着细银边,上面只印着 “顾晏辰” 三个字和一串手机号,简洁得透着股低调的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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