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大鸟当下就把方家介入的事说了。
“好事啊,这不是给咱们送人嘛?”许平阳笑着道。
季大鸟急得跺脚道:“许师傅,哪有这么送的,这些泼皮加起来一百来号人,直接来咱们这里冲阵,咱们怎么拦得住?咱们对外摆明了是要整好观渎坊,方家为了舔高家,就是要钻空子,搞坏我们。我去和顾镇长聊了,他也没办法,因为咱们镇子上所有胥吏加起来也没这些泼皮多。他让咱们找陈王两家借人。等把人全都拿下了,让咱们挑一些,剩下的都押送县衙关起来。”
“不用,斗个泼皮还要用牛刀?都不用我出手。”
季大鸟疑惑地看着许平阳,只听许平阳道:“给我召开坊主大会。”
“坊主、坊、坊主?坊主是谁?”
季大鸟觉得许平阳应该是说错了,可能说的是坊正。
可坊正是他。
他又觉得许平阳说的不是他。
“还能是谁?每家每户,出来一个代表——那些人还没动身吧?”
“没呢,他们都在筹备,拉帮结派,打探消息,查看咱们这儿地形地貌,看看如何撤走才最好什么的。估摸着最早也得明天。这些泼皮贼得很,风头正盛上面他们不会来,等过了风头人松懈,再出手,这才是最佳时机。”
“哟,还挺聪明。”
“嘿,都是老江湖了,这点进退的事应该懂,不懂还混个屁。”
“我突然发现,这事有个漏洞。”
季大鸟想了想问道:“您是说……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?”
许平阳点了点头。
季大鸟道:“不管什么时候来,肯定会先来人进行试探。”
“不保险,你没发现,这件事到现在为止,性质已经变了吗?”
“变了?”
“这件事,不是我们和乌合之众,是观渎坊和方家之间的博弈。所谓博弈,就是两个人打架。但两个人的打架叫打架,两股势力的打架叫打仗。打仗,就是集中自己最大优势,用最短时间去攻击对方最薄弱之处。这件事对我们来说,有,且仅有以此试错机会。观渎坊四条街,每一条有两个出口,也就是八个口子,每个口子来几个人,这事儿你怎么防?今天这里来几个,明天那里来几个,对不对?现在我们这么搞,加上方家押注和出主意,我们就陷入了敌暗我明的被动。”
季大鸟想了想道:“可眼下情况,也没办法了。不管如何,只要我们能拿下一批,赚上一些人,这事儿也就了结了。即便有人漏了,那拿了钱我们也不算亏,毕竟一些事的目的,咱们达到了。”
“不,如果是战略谋划,全盘布局,是有这样规划的,说明我们赢了。如果战略上丢失了,就是我们输。老季,先不要用结果论来看待这件是。这件事的结果不是结束,只是开始。”
“难不成那些泼皮还敢来撒野?”
“你想想我们要做的事,如果最终被一个人逃了,这个人就是直接把咱们观渎坊的面子踩下去了。这踩下去的不是脸,是话语权。你说,如果这样,以后我们再发一些通告,外人还会当回事?我们连泼皮都治不了。至于留下来的这些泼皮,回头他们有的是法子搞走。”
季大鸟脸色沉了下来,忽然发现,这就是所谓“远见”一词的意思。
泼皮泼皮,若是如此好相与,那就不是泼皮了。
“如此一来……钱不能丢,事不能输,可……”
“有个法子可以补救。”
“什么法子。”
“你立刻追一笔钱进去,就压三天。算上今天,到后天午市休市之前,若是还没泼皮来,那泼皮便都是孬种。”
“压多少?”
“十两。方家一定会追二十两。”
“好,这钱就……”
“暂时从栏棚费用里出,若是输了,我来补。”
季大鸟再没说什么,立刻就去押了注。
他卡好了时间,午市休市之后再去的。
很多泼皮此刻还在请客吃饭喝酒,做着万全准备,想着一鼓作气拿下。
因为先前这场赌局里,并没有说时间限制。
午市休市后再去,这盘子更改的事要传开,至少得到明早。
这会打乱不少人的计划,机会只有一次,肯定不会有人乱冲。
许平阳这就是在倒逼泼皮们做选择了。
可谁都没想到的是,事情忽然就变大了。
“那便再开个盘,我押观渎坊这次胜,方家就是土鸡瓦狗,插标卖首——”王琰荷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特地拿了钱晚上出来,找个赌坊开了一个新盘。
这种盘子,其实已经有人开了,但不大。
王琰荷一下注就是三十两,这消息一夜之间便走开了。
随后方家听到后,直接差人过来押了五十两。
陈家听到后,过来又压了三十两。
顾棠溪听到后,也差人从纸店账上支钱压了三十两。
接着又有两神秘客,押注泼皮必胜,都押了五十两。
大家都猜到了其中一个肯定是高家,但另一个怎么也猜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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