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门被敲响,李秀莲端着一杯水走进来:“念真,小张说有人给你寄了菜?我看看是什么菜,中午给你做你爱吃的炒青菜。”
她走到桌前,看到了桌上的信纸,拿起看了一眼,眉头皱了皱:“是……赵雅兰寄来的?”
“嗯。”苏念真点点头,“她回了老家,种的菜,寄了点过来,还有这封信。”
李秀莲把信纸看完,叹了口气:“这女人,以前是真刻薄,现在倒像是想通了。你看她写的,倒是挺真诚的。”
“妈,你给她打个电话吧。”苏念真说,“她在信里说不用回信,但打个电话说一声收到了,也应该。”
李秀莲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:“好,我打一个。正好我也想问问她,老家那边过得怎么样。”
苏念真从信封里翻出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赵雅兰的手机号,是用铅笔写的,字迹很轻。她把纸条递给李秀莲,李秀莲拿着手机走到窗边,拨了号码。
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,那边传来赵雅兰的声音,比以前苍老了不少,带着点乡下清晨的沙哑:“喂?”
“是我,李秀莲。”李秀莲说,“念真收到你寄的菜和信了,菜很新鲜,没坏。她让我给你打个电话,说声谢谢。”
那边沉默了几秒,才传来赵雅兰的声音,带着点局促:“没、没什么好谢的,就是自己种的,吃不完,想着给你们寄点。秀莲婶,你身体还好吗?”
“挺好的,念真把我照顾得很好。”李秀莲说,“你在老家过得怎么样?住得惯吗?”
“惯,怎么不惯,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。”赵雅兰的声音放松了些,“每天种种菜,晒晒太阳,比在城里舒服多了。就是……有时候会想起以前的事,觉得对不住念真。”
“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。”李秀莲叹了口气,“孩子们都好好的,比什么都强。念真也没怪你,她现在过得很好,超市开了三家分店,念苏也懂事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赵雅兰重复了两遍,“秀莲婶,你替我跟念真说,以后要是有什么事……算了,我也帮不上什么忙。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。”
“你也好好照顾自己。”李秀莲说,“老家天气凉了,多穿点衣服。要是有什么难处,就跟我们说,别硬扛着。”
“哎,好,谢谢你,秀莲婶。”赵雅兰的声音里带了点哽咽,“那我不打扰你了,挂了啊。”
李秀莲挂了电话,回头看向苏念真:“她哭了,听得出来。是真的后悔了。”
苏念真没说话,拿起桌上的信纸,折好放进信封里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陈宇泽来了。他刚处理完一个案子,顺道过来看看苏念真。李秀莲做了炒青菜、萝卜汤,还有陈念苏爱吃的糖醋排骨。
“今天这青菜味道不错,很新鲜。”陈宇泽夹了一筷子青菜,说,“是菜市场买的?”
“不是,是赵雅兰寄来的。”李秀莲说,“她回了老家,自己种的,寄了一篮子过来,还写了封信道歉。”
陈宇泽愣了一下,看向苏念真:“她给你寄东西了?”
“嗯,信里说知道错了,想让我别往心里去。”苏念真给陈念苏夹了块排骨,“我让我妈给她打了个电话,说收到了。”
“那你心里怎么想?”陈宇泽问。
苏念真放下筷子,看了看窗外。超市门口人来人往,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落在桌上的汤碗里,泛着暖光。她笑了笑:“没什么想法,就是觉得,过去的恩怨,就算彻底翻篇了。”
陈念苏举着排骨,含糊不清地说:“妈妈,那个赵奶奶是谁呀?是给我们送青菜的奶奶吗?青菜好好吃,下次让她再送点好不好?”
苏念真摸了摸女儿的头:“赵奶奶在很远的老家,种青菜很辛苦,不能总麻烦她。以后妈妈给你买更好吃的青菜。”
下午的时候,苏念真把信封放进了办公室的抽屉里。抽屉里还放着以前林建国给她的支票、王翠兰的判决书、张磊的威胁信,还有林曼薇以前写的道歉信。这些东西堆在一起,像是她前半生的恩怨录。
她把赵雅兰的信封放在最上面,然后关上了抽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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