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宇泽将最后一页庭审记录塞进案卷袋，起身要去茶水间，律所的玻璃门就被人撞得哐当响。
“陈宇泽！你给我出来！”粗嘎的吼声穿透办公室，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攥着一卷白纸，唾沫星子溅在前台的接待台上，“你这个黑律师，收了好处伪造证据，我要告你！”
是周明远，三天前经济纠纷案的败诉方。他公司拖欠供应商李老板三百万货款，陈宇泽帮李老板打赢官司，法院判周明远十日之内还清欠款。
助理小吴吓得往后缩了缩，刚要按报警铃，陈宇泽已经走了出来，手里还捏着刚整理好的案卷：“周先生，有话好好说，在律所闹事，影响不太好吧？”
周明远把手里的白纸摔在地上，是份打印的“举报信”，标题加粗写着“举报陈宇泽律师收受贿赂、伪造关键证据”。“好好说？你赢了官司让我破产，怎么不跟我好好说？”他扑上来要抓陈宇泽的衣领，被律所的实习律师拦了下来，两个刚毕业的小伙子，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，是陈宇泽特意招的退伍军人子弟。
“放开我！”周明远挣扎着喊，“大家快来看啊！陈宇泽收了李建国三百万好处费，改了合同日期！这种黑律师就该吊销执照！”
律所门口很快围了一圈路人，有人拿出手机拍照，还有人凑上来问“真的假的”。小吴急得脸都白了：“陈律师，快报警吧！”
陈宇泽没动，弯腰捡起地上的举报信，扫了一眼内容，抬头看向周明远：“你说我收了李老板三百万？有转账记录吗？说我改了合同日期，原件在法院存档，你敢去调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当然有证据！”周明远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又硬气起来，“我已经把举报信交给司法局了！等着吧，不出三天你就会被调查！”
警笛声这时由远及近，是实习律师偷偷报的警。周明远看到警察，挣扎得更厉害：“警察同志，我是来举报黑律师的！他收受贿赂！”
带队的警察是辖区的张警官，跟陈宇泽打过几次交道，知道他的为人。“周先生，诬告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。”张警官示意手下把人控制住，“陈律师，麻烦你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。”
陈宇泽点头，让小吴把案卷装进公文包，又给苏念真打了个电话：“念真，我这边有点事，周明远来律所闹了，还举报我，我跟警察去趟派出所，超市那边你多盯着点。”
苏念真刚把一批新鲜蔬菜摆上货架，听到这话手里的扫码枪顿了顿：“要不要我过来？”
“不用，小事，我能处理。”陈宇泽的声音很稳，“你帮我联系下李老板，让他最近留意下手机，可能会有调查电话。”
挂了电话，苏念真把扫码枪递给小张：“你盯着这边，我去打个电话。”她走到超市办公室，拨通了李老板的号码，刚说明情况，那边就炸了：“这个周明远！输了官司就耍无赖！陈律师要是有麻烦，我第一个不答应！我现在就去派出所作证！”
“李叔您别激动，先等警方通知。”苏念真安抚道，“陈律师说他有证据，您这边要是有周明远之前威胁您的记录，也保存好，可能用得上。”
“有！当然有！”李老板连忙说，“他上次跟我谈判，说我要是敢告他，就让我和陈律师都没好日子过，我录了音！我这就发给你！”
挂了电话，苏念真刚收到李老板发来的录音文件，手机又响了，是律所助理小吴：“苏姐，司法局的人来律所了，要查陈律师的办案记录和财务流水，怎么办啊？”
“别慌，陈律师的办公室抽屉里有备份的办案记录，财务流水他应该存在U盘里，在办公桌左手边的第二个抽屉。”苏念真语速很快，“我现在过去，你先跟司法局的人说，陈律师在派出所做笔录，很快就回来，让他们稍等。”
苏念真交代小张看好超市，抓起包就往律所赶。刚到律所楼下，就看到两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，胸前别着“司法局调查”的徽章，小吴正站在旁边，脸色发白。
“两位同志您好，我是陈宇泽律师的家属，他在派出所处理周明远闹事的事，马上就到。”苏念真走上前，递过自己的身份证，“陈律师的办案记录和财务资料都有备份，我先拿给你们看，免得耽误时间。”
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接过身份证，看了一眼：“你是苏念真？我们了解过，陈律师之前帮你处理过身世纠纷的案子。”他语气严肃，“我们是按程序调查，希望你配合，不要隐瞒任何信息。”
“当然配合。”苏念真打开陈宇泽的办公室门，从抽屉里拿出装订整齐的案卷备份，又找到那个银色U盘，“这是这次经济纠纷案的所有记录，从接案到庭审的每一步都有签字确认，还有陈律师的银行流水U盘，里面有他近一年的收支明细，没有任何不明来源的款项。”
戴眼镜的男人叫王科长，接过案卷翻了起来，另一个年轻点的小李则打开笔记本电脑，插入U盘查看流水。王科长翻到庭审记录那一页，指着其中一条质证记录问：“这里提到的合同原件，现在在哪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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