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逸云的呼吸都乱了，意识里闪过无数个念头：是之前的探测数据泄露了？还是绝对秩序能直接解析人类的科技逻辑？可没等他想明白，星图上代表苍鹭一号的蓝色光点突然暗了下去，紧接着是二号、三号。 江清的灵识网此刻像被撕碎的布，每一次触碰镜像飞船的力场，都传来尖锐的刺痛。她能“看到”那道淡金色的力场像涟漪一样扩散，能“看到”苍鹭级的灵能护盾在力场里像雪一样消融，可她什么都做不了——她的灵识能捕捉到轨迹，却跟不上对方的速度；她能感知到能量流动，却破解不了那绝对精准的逻辑。当最后一艘苍鹭级的灵能信号消失时，江清猛地闭上眼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却还是没压住声音里的颤抖：“灵能护盾……全碎了，不是被击破，是被‘消解’，对方精准切断了能量回路。” 黑风在一旁看得目眦欲裂。他周身的灵能原本像平静的深潭，此刻却掀起了狂涛，黑色的能量粒子在他指尖凝聚成细小的气刃，又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崩碎。他死死盯着星图上那艘淡金色的镜像飞船，拳头攥得指节发白——他想象过无数次近战的场景，想象过用灵能撕裂对方的装甲，想象过用速度压制对方的机动，可现在，对方连手都没伸，就瘫痪了三艘战舰，这种“举重若轻”的碾压，让他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。 “如果是我上……”黑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，却又立刻掐灭——他知道，就算他驾驶凌霄级冲上去，面对那种能精准切断能量的力场，恐怕也和苍鹭级一样，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。这种“明知对方强，却不知道强在哪里”的无力感，比任何战斗都让他憋屈。 “护盾全毁！动力系统离线！通讯中断！我们失去了对三艘驱逐舰的控制！”技术人员小周的声音突然从控制台传来，带着哭腔。他面前的屏幕上，三艘苍鹭级的状态灯全变成了红色，“离线”两个字像烙印一样扎眼。小周反复刷新着数据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，可屏幕上的红色始终没消失——他参与了苍鹭级能源系统的调试，当初为了让能量传输效率提升1%，他熬了三个通宵，可现在，对方只用了一秒，就把他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笑话。 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我们的能量回路明明有三重防护……”小周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几乎细不可闻，眼眶却红了。他不敢抬头看其他人，只能死死盯着屏幕，仿佛这样就能让数据恢复正常。 苏明听到汇报，身体晃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扶住了战术指挥台的边缘。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，可星图上那三个暗下去的蓝色光点，像三座大山压在他心头。他知道，镜像飞船不是在“攻击”，是在“展示”——展示它对人类科技的绝对掌控，展示它对每一个弱点的精准洞察。这种“不毁灭，只瘫痪”的做法，比直接炸掉战舰更残忍，因为它在告诉人类：你们的防御，在我面前，不堪一击。 “冷静。”苏明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找回指挥官的镇定，“小周，尝试用应急频道联系苍鹭编队，确认船员安全；江清，重新调整灵识网，重点监控镜像飞船的能量波动；李逸云，分析刚才的力场数据，能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……” 他的指令一条一条下达，声音依旧沉稳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每说一个字，都要压下心底翻涌的绝望。主控室内静得可怕，只有仪器的低鸣和小周压抑的抽泣声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震惊和不甘——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，却没想到，这场实战评估的第一回合，人类就输得这么彻底。 李逸云没有说话，只是闭上眼，将意识沉入刚才捕捉到的力场残留数据里。他能清晰地“看到”那股力场的本质：是对能量流动的绝对掌控，是按照绝对秩序的逻辑，精准找到防御的薄弱点，没有丝毫冗余的破坏。这种“精准”，比任何毁灭都更令人恐惧，因为它意味着，人类在绝对秩序面前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。 “这就是绝对秩序的恐怖……”李逸云睁开眼，声音凝重得像块铁，“它不是在和我们比战力，是在和我们比‘规则’——我们的规则，在它面前，太脆弱了。” 主控室内，没有人反驳。所有人都盯着星图上那艘淡金色的镜像飞船，心里第一次涌起一个念头：这场对决，他们可能真的赢不了。可下一秒，李逸云掌心的金色光轮又亮了起来，江清的灵识网重新展开，黑风的灵能再次凝聚——就算赢不了，他们也不能放弃，因为他们身后，是整个人类文明。
第十二章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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