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端坐车中,对窗外骚动充耳不闻。
青鸟与宁峨眉一左一右护在车旁,面色冷峻。
车队行至朱雀大街,忽见前方被一群华服公子拦住去路。
为首青年锦衣玉带,面色倨傲,正是当朝太师之子赵佑。
车内可是北凉王?赵佑高声问道,语气轻慢。
宁峨眉眉头一皱,正欲呵斥,车内已传来徐凤年平静的声音:“正是本王”,阁下有何见教?
赵佑轻笑:“听闻北凉王武功盖世,在下不才,想请教一二。”
四周顿时哗然。赵佑不过二品境界,竟敢挑战早已名满天下的徐凤年,无疑是受人指使。
车内,徐凤年嘴角微扬。
他未起身,甚至未掀开车帘,只淡淡说了一个字:
“可”!
话音方落,不见任何动作。
赵佑突然脸色剧变,仿佛被无形巨山压顶,双膝一软,跪倒在地!
他身后那些公子哥儿齐齐后退,面露骇然。
赵佑挣扎欲起,却发现周身气机被完全压制,连手指都动弹不得,只能羞愤欲绝地跪在街心。
就在车队即将通过时,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街边酒楼传来:
“哟”,这不是赵太师家的宝贝儿子吗?
怎么跪在这儿迎客呢?
只见李淳罡靠在二楼窗边,手里拎着酒壶,笑得十分欠揍。
赵佑气得脸色铁青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徐凤年车内传来一声轻笑:“李前辈”,好久不见。
“少废话,赶紧进宫去,老子等着喝酒呢!”
李淳罡摆手,目光却扫过远处几个窥探的身影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。
车队远去许久,威压才骤然消失。赵佑瘫软在地,面色惨白如纸。
这一日,太安城无数人亲眼目睹:
北凉王徐凤年入京,未出一招一式,仅凭气机便压得当朝太师之子当街下跪。
更让人震惊的是,剑神李淳罡竟然现身。
消息传入皇宫,年轻皇帝赵篆摔碎了最心爱的玉杯。
“徐凤年...李淳罡...”
他眼中寒光闪烁,好,很好,朕倒要看看,你们能嚣张到几时。
驿馆内,徐凤年屏退左右,独自站在窗前,望着太安城的万家灯火。
王爷今日是否太过锋芒毕露?青鸟悄无声息出现。
徐凤年未回头:你觉得,我若示弱,赵篆会如何?
青鸟沉吟:“会得寸进尺”
正是。徐凤年淡淡道,这朝堂之上,豺狼环伺,示弱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。
他转身,眼中有一丝疲惫:北凉等不起一场内战,我必须让赵篆明白,动北凉的代价,他承受不起。
青鸟默然。她知道徐凤年肩上的担子有多重。
五年来,他日夜操劳,既要发展北凉民生,又要练兵备战,还要周旋于离阳与北莽之间。
下去休息吧……”
徐凤年摆手,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青鸟躬身退下。
屋内重归寂静。徐凤年摩挲着那枚铜钱。
轻声自语:老黄...你若在,会怎么做呢?
窗外,一轮冷月高悬,清辉洒满太安城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明日天下会盟,必是一场龙争虎斗。
而北凉王的刀,已然出鞘三寸。
寒光凛冽。
第二章 太安城夜宴
暮色四合,华灯初上。
太安城的夜晚比白日更显繁华,朱雀大街上灯火通明,笙歌不绝。
而皇城之内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紫宸殿内,灯火通明如昼。七十二盏琉璃宫灯高悬,将大殿照得金碧辉煌。
百官分列两侧,锦衣华服,珠光宝气。
今夜离阳皇帝赵篆设宴款待北凉王,名为接风洗尘,实为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较量。
徐凤年一袭墨色蟒袍,从容步入大殿。
他身后只跟着青鸟一人,宁峨眉率北凉卫队在宫外等候。
这般轻装简从,反倒显得底气十足。
北凉王到——内侍尖细的唱喏声在大殿回荡。
刹那间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有好奇,有审视,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徐凤年恍若未觉,步履从容地行至御前:“臣徐凤年,参见陛下”
赵篆高坐龙椅,一身明黄龙袍,冠冕垂旒遮住了大半面容,只露出紧抿的唇。
他静默片刻,方才缓缓抬手:赐座。
内侍引徐凤年入座,位置仅在御案之下,与太师、宰相等重臣并列。
这般礼遇,引得众人侧目。
酒过三巡,歌舞渐歇。
赵篆忽然放下酒杯,状似随意地问道:
朕听闻北凉近年风调雨顺,百姓安居乐业,可是真的?
徐凤年举杯微笑道:托陛下洪福,北凉五谷丰登,仓廪充实。
赵篆挑眉:
那为何今岁北凉请求减免岁贡的奏表,字字泣血,说百姓食不果腹?
大殿顿时寂静。所有人都明白,戏肉来了。
徐凤年不慌不忙,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:陛下明鉴。
北凉地处边陲,既要养兵御敌,又要纳贡缴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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