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口,夜。
徐凤年被拓跋弘押回了军营。他坐在帐中,望着案上的酒壶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徐凤年,你倒是镇定。拓跋弘坐在他对面,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,朕的十万大军,足以踏平北凉。你...凭什么与我谈?
凭这个。徐凤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凭北凉三百万军民的性命。
拓跋弘冷笑:性命?朕的刀下,没有性命。
是吗?徐凤年突然起身,抓起案上的酒壶,那陛下...敢不敢与我赌命?
赌命?拓跋弘挑眉。
是的。徐凤年将酒壶递给他,你我各饮一壶毒酒,谁先死...谁输。
拓跋弘瞳孔收缩:你...疯了?
不疯。徐凤年淡淡道,只是觉得...用性命做赌注,才配得上...陛下的野心。
拓跋弘盯着他看了半晌,突然大笑:好!朕便陪你赌一次!
他接过酒壶,仰头灌下。徐凤年也拿起另一壶,一饮而尽。
两人对视着,等待毒发。帐外的风声,渐渐变得急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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龟兹城,备用计划的执行地。
宁峨眉站在城墙上,望着北莽的方向。青鸟站在他身旁,手中提着一个木匣。
时辰到了。宁峨眉道。
青鸟打开木匣,里面是一卷染血的帛书。宁峨眉接过,展开:
北凉密约:若北莽犯境,西域诸国需...共同抗敌。
这是...当年王爷与西域各国签订的盟约。青鸟轻声道。
宁峨眉点头:王爷说过,这卷盟约...是北凉最后的底牌。
他望着远处的黑风口,高声道:传令!点燃狼烟!
二十座烽火台同时燃起狼烟,直冲天际。青鸟又取出一个铜锣,用力敲响:
西域诸国听令!北莽犯我北凉,尔等速速...出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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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风口,拓跋弘的军营。
毒发的痛苦,让拓跋弘浑身发抖。他看着徐凤年,眼中满是惊恐:你...你下了什么毒?
徐凤年却笑了:不是毒。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是...北凉的民心。
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!北凉军竟...攻破了防线?
不可能!拓跋弘挣扎着起身,北凉军...怎么会...
陛下,大长老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西域...西域的军队...来了!
拓跋弘瘫坐在龙椅上,面如死灰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输的不是徐凤年的剑,而是...北凉的民心。
徐凤年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:陛下,现在...还想打吗?
拓跋弘苦笑:打...打不过了。
那...和谈?徐凤年问。
拓跋弘沉默片刻,点头:和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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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时分,黑风口的硝烟渐渐散去。
徐凤年骑着青骓马,走出军营……
晨雾中,他看见姜妮和阿瑶的身影,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,望着他。
王爷!姜妮跑过来,扑进他怀里,你没事吧?
徐凤年摸了摸她的头:没事。
阿瑶站在一旁,小声道:凤年哥哥...你赢了。
徐凤年笑了,赢了。
他望着远处的北莽军营,又看了看身边的姜妮和阿瑶,眼中充满了...温暖。
这一战,北凉赢了。但他知道,真正的战争...才刚刚开始。
(第二卷第十章完)
第十一章 春归北凉
永和七年,四月。
北凉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晚些……
清凉山的积雪刚化去一半,山脚下的杏花便迫不及待地绽放了。
徐凤年站在听潮亭的飞檐下,望着远处漫山遍野的粉白,手中把玩着姜妮亲手编的草绳——那是她用后山的野草晒干编的,说是给王爷系腰间,驱邪。
王爷,户部的奏报。青鸟捧着一摞文书走来,今年北凉的粮税比去年多了三成,各州的商税也涨了。
徐凤年接过文书,随手翻了翻:西域的商队呢?
比去年多了五拨。青鸟笑道,龟兹的胡商说,您在黑风口立威后,北莽的商队都不敢再来捣乱了。
徐凤年放下文书,望向山下的校场。
那里传来士兵操练的号子声,比去年更整齐有力。
他想起三个月前在黑风口的赌命,想起拓跋弘签下和约时的惨白脸色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。
对了,青鸟又道,姜姑娘让您去后园看看。
徐凤年起身,沿着青石小径往后园走。
后园的海棠开得正好,姜妮正蹲在花树下,给阿瑶梳头。
阿瑶的发间别着朵海棠花,粉白的瓣儿衬得她小脸愈发清嫩。
凤年哥哥!阿瑶看见他,眼睛一亮,姜姐姐说要教我绣海棠!
姜妮抬头,耳尖泛红:你又乱跑。
徐凤年走过去,蹲在她身旁:绣得怎么样了?
阿瑶举起绣绷,上面绣着半朵海棠,针脚歪歪扭扭:姜姐姐说...要多练。
慢慢来。徐凤年摸了摸她的头,绣不好也没关系,我帮你补。
姜妮笑着摇头:你就惯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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