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叔的手段,还是这么干净利落。”
拓跋猗听着属下的汇报,语气听不出喜怒,但指尖却轻轻敲击着王座扶手,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他并非完全信任拓跋烈,但此刻朝局微妙,没有确凿证据,他也不能轻易动这位权势滔天的王叔。
与此同时,一股暗流开始在北莽王庭涌动。
关于徐念安“身怀异术,意图以北凉星瞳操控北莽”的谣言悄然散播,甚至有人将近年来北莽的一些天灾也归咎于这位星命之子的“不祥”。
显然,有人想将水搅浑,将徐念安塑造成威胁,从而转移对蚀日阴谋的追查。
王爷,小公子,如今王庭内外,对你们敌意渐深。
继续留在此地,恐有危险。
慕容垂忧心忡忡地前来告知,“拓跋烈似乎正在调动他麾下的‘狼影卫’,那是他培养的死士,擅长暗杀与追踪。”
徐凤年冷哼一声:“他想动我儿子,先问过我手中的绣冬刀!”
但他也明白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尤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。
徐念安却异常平静,他走到窗边,望着北莽阴沉的天空,星瞳仿佛能穿透云层,看到那隐匿在更深黑暗中的威胁。
“爹,慕容将军,我们不能被动等待。蚀日一脉的目标是我,只要我离开北莽王庭,他们的注意力必然会被吸引。
同时,也能减轻可汗的压力,让他有机会清理内部。”
“你要以身作饵?”徐凤年断然拒绝,“不行!太危险了!”
“这是目前最快引出敌人,并让真相大白的方法。”
徐念安转身,目光坚定,“而且,我也并非没有准备。
我的星瞳对蚀日邪术有克制之力,李爷爷也在书院接应。
我们需要一场‘意外’,让我‘被迫’离开王庭,并‘恰好’泄露我的行踪。”
慕容垂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:“或许……我可以帮忙。
我知道一条隐秘的小路,可以通往边境,但也更容易被‘狼影卫’追踪。
只是,如此一来,我的立场……”
徐念安看向他:“慕容将军,若暗渊之影降临,北莽亦无法独善其身。
这已非一国一邦之事,而是关乎天下苍生。”
慕容垂深吸一口气,重重点头:“我明白了。
为了北莽的百姓,也为了这世间光明,我慕容垂,愿助一臂之力!”
计议已定。当夜,驿馆突然“意外”失火,火势不大,却造成一片混乱。
混乱中,徐念安“不慎”与护卫走散,“被迫”孤身一人,沿着慕容垂提供的隐秘路线,匆匆“逃离”北莽王庭。
消息很快传到拓跋烈耳中。
“哦?那位小公子吓跑了?”
拓跋烈把玩着手中的酒杯,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,“真是天助我也!
传令狼影卫,全力追击,格杀勿论!
记住,要做得干净利落,像被马贼劫杀一样。
至于慕容垂……他若识相,便罢了;若敢阻拦,一并处理!”
黑暗的草原上,徐念安策马疾驰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后数道充满杀意的气息正如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。
眉心的星瞳微微发烫,不仅感应着追兵,更隐隐指向某个遥远而黑暗的方向——那里,似乎有更庞大的邪恶正在苏醒。
他握紧了怀中的古蜀玉珏,低声自语:“来吧,让我看看,蚀日的黑暗,能否吞没星辰的光芒。”
而在王庭之中,徐凤年与慕容垂对视一眼,也悄然行动起来。
饵已放出,猎手,也该登场了。
(第六卷第十一章完)
第十二章:星辉淬刃
夜色如墨,荒原死寂……
只有急促的马蹄声和风掠过枯草的呜咽,打破了这份令人心悸的宁静。
徐念安伏在马背上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后那几道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,越追越近。
眉心的星瞳持续散发着温热,不仅警示着迫近的危险,更隐隐指向西北方向——那里似乎有一股庞大而古老的黑暗力量正在缓慢苏醒,与蚀日一脉的气息同源,却更加深邃恐怖。
“嗖!嗖嗖!”
数支淬毒的弩箭撕裂空气,从不同角度刁钻地射来!
徐念安星瞳微闪,身体仿佛未卜先知,在马背上做出几个不可思议的微小腾挪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箭矢。
箭簇深深钉入前方的地面,箭尾兀自颤动,发出“嗡嗡”的轻响。
“围住他!”
一声低沉的呼喝,五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侧的丘陵后窜出,瞬间呈扇形将徐念安包围。
他们全身笼罩在漆黑的皮甲中,脸上戴着狼首面具,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,正是拓跋烈麾下最精锐的“狼影卫”。
为首一人,气息尤为阴冷,手中握着一对奇形弯刀,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泽,显然是喂了剧毒。
徐念安勒住马,目光平静地扫过五人:“拓跋烈就派你们几个来送死?”
“牙尖嘴利!”狼影卫头领冷哼一声,弯刀交错,“杀了他,主人有重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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