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雾气氤氲的清晨,夏宇身着祭司长袍,腰间挂着束魂玉和装有避毒丹的瓷瓶,沿着蜿蜒的幻竹小径向幻光湖走去。作为轩辕丘的首席祭司,他每月必须来此采集幻光虫,这些蕴含着纯粹灵晄气息的零散魂魄,是维持轩辕丘结界运转的核心能量源。
小径两旁的树木扭曲生长,枝干交错如鬼魅,枝叶间飘散着浓郁的淡紫色瘴气,那瘴气剧毒无比,寻常人类吸入一口便会五脏俱裂,即便修炼者也难以抵挡。夏宇早已提前服下避毒丹,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灵光,将瘴气隔绝在外。
就在他即将走出树林,看到幻光湖轮廓的那一刻,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呻吟声传入耳中。那声音沙哑低沉,带着极致的痛苦,不似人类所能发出。
夏宇心中一凛,握紧了手中的法杖,小心翼翼地拨开身前的灌木。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。
只见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倒在地上,面色铁青如铁,呼吸急促而微弱,胸口剧烈起伏,显然已是强弩之末。
更让他震惊的是,男子周身散发着一股磅礴而霸道的能量气息,那气息不属于人类,也不属于凡间任何生灵。
“盘古族?”
夏宇失声惊呼,迅速蹲下身。
男子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,艰难地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凌厉,如同受伤的猛兽。但剧毒发作的痛苦让他无力反抗,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宇靠近。
夏宇没有犹豫,迅速从腰间取出瓷瓶,拔开瓶塞,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。他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,不顾男子的警惕,轻轻捏开他的下巴,将药丸塞了进去。
药丸入口即化,一股温热的药力瞬间顺着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。男子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,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,铁青的脸色也褪去了几分,眼中的警惕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。
“多谢相救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比刚才有力了许多,“我叫姜黎。”
“姜黎?”夏宇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,“你是盘古族的男战神,姜黎?”
他虽未曾见过,但也知晓,盘古族战神姜黎,剑术通神,力可拔山填海,是宇宙间最顶尖的强者之一。多少修炼者梦寐以求想要拜他为师,除了收过一个萤火虫当徒弟,还未有第二人能得他青睐。
姜黎微微颔首,算是回应。
夏宇笑了笑,伸手想要扶他:“能走吗?我带你去湖边,那里的灵晄气息很浓郁,有助于你的复原。”
姜黎没有拒绝,借着夏宇的搀扶,艰难地站起身。他的身形依旧有些摇晃,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。两人缓慢地向湖畔移动,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,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。
“你不问我?一个盘古族人为何会在这里中毒倒地?”姜黎看着搀扶着自己的夏宇,问道。
“上神若是想说,自然会告诉我。”夏宇回复道,语气充满平静。
清晨的幻光湖笼罩在一层薄雾中,湖面平静如镜,无数微小的光点在水面下浮动,宛如将整片星河倒映其中。夏宇扶着姜黎坐在一块平滑的岩石上,然后取出一根细长的法杖和那块束魂玉,准备采集幻光虫。
姜黎靠在岩石上,默默观察着这个救了自己的人类祭司。夏宇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,面容清俊,眉眼间透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。
他的动作娴熟而优雅,手中的法杖轻轻挥舞,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不可思议。有时法杖看似随意地从空气中划过,有时轻轻点在水面上,却总能准确无误地刺中那些高速游动的幻光虫,然后以一个完美的角度,将它们引入束魂玉中。
晨光洒在夏宇身上,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,法杖挥舞的轨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,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。姜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,这种对身体每一寸肌肉的极致控制力,这种无需思考的精准度,即便在盘古族的剑术大师中,也属凤毛麟角。
“你练过剑?”姜黎忍不住开口问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。
夏宇手上的动作未停,闻言微微摇头,语气平淡:“我是轩辕丘的祭司,自幼钻研经文典籍,不曾习过武。为什么这么问?”
“你的手很稳,动作精准得不像人类能达到的水平。” 姜黎直白地说道,眼中闪过一丝异彩,“你身上有‘剑心通明’的天赋。”
“剑心通明?”夏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转头看向姜黎,眼中满是讶异。他从未听过这个词汇。
“那是一种天生的剑术悟性。”姜黎缓缓站起身,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,但已经能够自如行动。他随手折下一段芦苇,握住芦苇秆的一端,对着空气轻轻一挥 ——
“唰!”
芦苇划过空气,发出尖锐的破空声,竟不比真正的利剑逊色。“拥有这种天赋的人,不需要刻意学习招式,身体自然会记住最适合的发力方式,无论用什么作为武器,都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。心到,剑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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