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海沿岸的风雪日渐狂暴,呼啸的寒风卷着冰粒,像无数把小刀子刮过冰原,连最健壮的鹿群都开始蜷缩在背风的岩壁下,不愿挪动半步。丁零部落的老首领虽已能勉强坐起,却仍需靠兽皮裹身抵御严寒,中年首领——老首领的儿子巴图,正召集部落的族人,围着篝火商议迁徙之事。
“冬天要来了,这里的冰面会冻得太厚,湖里的鱼抓不到,鹿群也会往南方走。”巴图用粗糙的手指划过地面的积雪,画出一个简单的迁徙路线,“我们得去南边的山谷,那里有温泉,能挡住风雪,还有足够的干草喂鹿。”
赵佗站在一旁,虽听不懂部落的语言,却从他们凝重的神色和指向南方的手势中,明白了大概意思。他走到巴图身边,用手势比划着“我们要走”——归秦的念头从未从他心中消失,如今老首领康复,他们也该启程了。
可巴图却摇了摇头,指着远处的风雪,又指了指赵佗的战马,然后做了一个“冻僵”的手势,脸上满是担忧。旁边的族人也纷纷附和,有的指着自己的鼻子,做出呼吸困难的样子;有的则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“冰”字,然后摇了摇头。
赵佗顿时明白了——漠北的冬天远比他想象的严酷,此刻出发,别说士兵们扛不住,连战马都会被冻僵在冰原上,根本走不出这片北海区域。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,最终叹了口气:“好吧,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山谷,等开春再走。”
决定刚下,巴图立刻露出了笑容,他拍了拍赵佗的肩膀,又指了指冰面对岸的方向,做了一个“盐”的手势。赵佗立刻会意——部落的盐已经不多了,而对岸的补给点还藏着他们之前留下的盐和糖。“我派30人划船过去取。”赵佗对身边的百夫长下令,“带上破冰的铁铲,小心冰面,快去快回。”
30名止戈卫立刻行动起来,他们将战马留在营地,扛着一艘用兽皮和木材制成的简易小船,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冰面走去。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他们脸上,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——盐和糖不仅是部落的生存必需品,也是他们在漠北过冬的关键。
到了冰面边缘,士兵们用铁铲敲碎岸边的薄冰,将小船推入水中。冰冷的湖水溅在裤腿上,瞬间便结成了冰碴,可他们顾不上寒冷,两人一组轮流划船,朝着对岸的补给点驶去。湖面的风更大,小船在浪中摇晃,好几次差点被冰块撞翻,可他们凭着精湛的水性和默契的配合,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抵达了对岸。
补给点藏在一处山洞里,里面的盐袋和糖袋完好无损。士兵们迅速将物资搬上船,又马不停蹄地返回营地。当他们扛着沉甸甸的盐糖走进帐篷时,丁零族人纷纷围上来,眼中满是感激,巴图更是亲自接过一袋盐,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,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
次日清晨,丁零部落便开始了迁徙。老首领被安置在铺着厚厚兽皮的雪橇上,由两匹健壮的鹿牵引;族人们背着行囊,牵着鹿群,跟在雪橇后方;赵佗则率领50名止戈卫,分成前后两队,在前边探路,在后头断后,确保迁徙队伍的安全。
风雪依旧肆虐,可迁徙的队伍却井然有序。止戈卫们不时用铁铲清理路上的积雪,为鹿群和雪橇开辟道路;丁零族人则会主动分享随身携带的肉干,偶尔还会指着远处的山林,提醒他们避开危险的陷阱。
走了约莫三日,前方的山谷渐渐清晰,山谷口处竟还飘着袅袅炊烟。巴图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,他加快脚步,朝着山谷口走去,赵佗等人也紧随其后。
刚到山谷口,便看到十几名穿着兽皮的人迎了上来——他们与丁零族人模样相似,却有着更深邃的眼睛,身上的兽皮上还缝着不知名的羽毛。巴图立刻上前,与为首的壮汉热情地拥抱,两人用部落语言交谈着,不时指着赵佗等人,脸上满是好奇。
“看样子是相邻的部落。”赵佗对身边的士兵说道。果然,没过多久,巴图便拉着那名壮汉走到赵佗面前,壮汉用生硬的汉语说道:“我们……坚昆部落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指着远处的山林,做出“狼”的手势,又指了指自己的鹿群,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。
赵佗立刻明白了——坚昆部落附近出现了狼群,威胁到了他们的鹿群和族人。他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又指了指腰间的诸葛弩,用手势比划着“我们帮你们”。
壮汉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了激动的表情,他对着身后的族人喊了一声,族人们纷纷围上来,对着赵佗等人鞠躬,眼中满是期待。
当天下午,赵佗便带着10名止戈卫和几名坚昆族人,来到了鹿群所在的草场。草场位于山谷内侧,周围是低矮的灌木丛,正好是狼群偷袭的绝佳地点。“在这里挖壕沟。”赵佗指着鹿群周围的空地,对士兵们下令,“壕沟要三尺深、两尺宽,每隔五步留一个出口,方便鹿群进出。”
士兵们立刻拿出铁铲,开始挖掘壕沟。坚昆族人见状,也纷纷找来木棍和石斧帮忙,有的清理沟里的碎石,有的搬运泥土,很快,一圈环形壕沟便挖好了。赵佗又让士兵们将带来的干草、木材和动物油脂混合在一起,均匀地铺在壕沟里,然后在壕沟外侧的灌木丛中,安排了20名士兵埋伏,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上好弦的诸葛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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