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主苏昊天一直沉默地听着,此刻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意:
“李长老(戒律堂那位)之前亲自探查过,此女灵力低微,资质确为伪三灵根,做不得假。
在她身上,也并未发现任何外力加持或者魂魄异常的痕迹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:“古籍有云:‘大道有常,言契其律。伪誓妄言,天雷自谴。
’或许……并非此女引动了什么,而是她所在之处,天道规则便格外清晰?她就像一面……镜子?”
“镜子?” 众人若有所思。
“不错。” 苏昊天继续道,“或许并非她主动做了什么,而是她自身的存在,或者说她所代表的某种‘真实’,映照出了周围的‘虚假’。而天道,容不得虚假。”
这个解释,比“云棠是妖女”或者“云棠是棋子”更让人心惊!
如果宗主猜测为真,那意味着无极宗内存在着大量经不起“真实”检验的虚假之事!
而云棠,就是一个行走的“测谎仪”兼“天雷引信”!
“所以,我们非但不能动她,反而要……保护她?观察她?” 一位长老迟疑道。
“至少在她身上因果未明之前,不可轻举妄动。” 苏昊天沉声道,
“传令下去,暂停对云棠的一切明面调查。约束门下弟子,谨言慎行,尤其是……不可轻易立下虚誓。”
他看了一眼丹霞长老,意有所指:“至于其他弟子间的风言风语……只要不违反门规,便由它去吧。真的假不了,假的……也真不了。”
这话几乎就是默认了宗门内对苏清清的质疑是合理的!
丹霞长老脸色微变,张了张嘴,最终却什么也没说。
她想起那碎裂的发簪,心中叹息一声。
(丹霞长老内心):「清清那孩子……或许,真的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了。」
高层会议最终达成共识:加强对弟子的言行监督,同时暗中观察云棠,并暂时采取“保护性隔离”策略。
即不招惹,不深究,顺其自然。
这个决定很快以各种隐晦的方式传达下去。
于是,云棠发现,自己身边的“监视感”似乎减轻了不少。
以前总感觉有若有若无的神识扫过她的灵田,现在基本消失了。
连管事张奎看到她,都从以前的复杂敬畏,变成了……一种更复杂的,带着点“您老人家随意,只要别引雷劈我就行”的谄媚?
云棠:「咦?宗门这是放弃治疗了?还是想通了,决定跟我这个‘天道合作伙伴’和平共处?」
系统:【检测到宗门高层对宿主的态度转变为‘观察’与‘有限度接纳’。外部直接威胁等级降低。】
云棠乐了。
「好事啊!看来我这面‘照妖镜’当得还挺成功?把他们照得都不敢作妖了?不错不错,和谐共处,共同维护宗门诚信环境,从我做起!」
她甚至考虑,要不要主动给宗门提点建议,比如设立一个“诚信积分榜”,或者开办一个“如何正确发誓避免天雷”的普法讲座?
当然,也就是想想。
她现在最关心的,还是怎么把手里的赤炎朱果安全地兑换成积分,以及下一茬灵谷该种点什么好。
而随着高层态度的微妙转变,宗门内关于苏清清的议论,虽然依旧没有摆到明面上,但却更加肆无忌惮了一些。
以前大家还怕得罪掌门和丹霞长老,现在连长老们都默认了,那还有什么好怕的?
苏清清明显感觉到,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光环,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。
曾经无处不在的仰慕目光,变成了好奇、审视,甚至……怜悯?
她几乎要疯了!
「云棠!都是你!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!等着吧!等我找到机会……」
然而,她现在能做的,也只有无能狂怒。
在弄清楚那诡异的天雷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,她不敢再轻易对云棠出手,甚至连恶毒的话都不敢多说,生怕哪句不对又引来雷霆。
她第一次体会到了,什么叫“举头三尺有神明”,以及……什么叫“人设崩塌”后的世态炎凉。
云棠现在走在路上,收获的目光已经从以前的鄙夷、嫉妒、恐惧,变成了……嗯,一种混合着好奇、敬畏和“千万别惹她”的复杂情绪。
连去食堂打饭,师兄给她的分量都比别人足一点,生怕她一个不满意,食堂屋顶就被雷劈了。
(内心):「啧,这算不算是特权阶级了?虽然这特权有点……带电?不过感觉还不错!」
她乐得清静,继续在丙字区当她的逍遥农夫。
秘境里收获的赤炎朱果,她最终还是没忍住,偷偷跟系统兑换成了积分。
整整2000点!
瞬间从温饱线挣扎的贫农,变成了手握巨款的小富婆!
云棠:「发财了发财了!终于可以换点好东西了!系统,打开商城,让我看看有什么……」
呃,保命符咒买不起,高级功法用不了……
算了,先换个舒服点的枕头和被子吧,茅草棚的硬板床睡得我脖子疼。”
于是,云棠用100积分,换了一套据说是“云蚕丝”编织,自带恒温和安神效果的被褥枕头。
当晚,她躺在柔软舒适的“新床”上,感动得差点流泪。
云棠:「由俭入奢易啊!这才是人过的日子!感谢楚老板、苏茶茶以及烈阳宗各位炮灰的友情赞助!」
系统【宿主,可以继续努力!山珍鲍鱼都会有的。】
与云棠的滋润小日子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依旧在洞府里“闭关疗伤”的楚暮云。
他的外伤在宗门灵药的滋养下,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。
但心理的创伤,却比身体的伤势严重百倍。
自从被那终极雷罚劈过之后,楚暮云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噩梦缠身之中。
每天晚上,只要他一闭上眼睛,就会梦见自己被闪耀着金光的雷霆追赶!
那雷霆仿佛拥有意识,带着天地的愤怒,要将他这个“虚伪”之徒彻底净化!
他在梦中拼命地跑,却怎么也跑不掉,只能感受着那毁灭性的力量越来越近……
而在梦的尽头,总是会出现两个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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