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投到对面……” 刘昊天甚至轻轻笑了一下，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。
“那更简单了。如果学院，或者说这个世界，让我觉得待下去的成本高于收益，而对面又能开出让我心动的价码……
我为什么不能考虑？道德？立场？那是对有归属感的人才有意义的东西。我没有归属，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他看向脸色已然铁青的几位院长和教官：
“所以，不必用未来可能的背叛来警告我。那对我构不成约束，反而会提醒我提前做好准备。
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，就是保持现状：明确的交易，清晰的界限，互不越界。你们得到城市暂时的安宁和一个强大的打手，我得到行动的自由和一个还算方便的基地。
一旦任何一方觉得这笔交易不划算了，我们好聚好散，或者……刀兵相见。”
“这就是我的原则，也是我的诚意——把最坏的可能摆在桌面上，总比背后猜忌捅刀来得干净。”
说完，他闭上眼睛，仿佛耗费了太多精力，又像是直接关闭了这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“说服”与“谈判”。他给出了自己的底线和逻辑，接不接受，是学院的事。
病房里，死一般的沉默。
郑飞院长的手握紧了椅子扶手，指节发白。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学生——
不，这已经不能用“学生”来定义了。这是一个拥有毁灭性力量、思维极度理性冷酷、且对任何集体毫无依赖感的……独立武装单元。
潘森教官的眼神锐利如鹰，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少年的危险等级。
宋玉院长眉头紧锁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臂弯，显然在飞速思考如何应对这种完全超出常规管理范畴的局面。
陈老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忧虑和一丝……被彻底看穿后的无奈。
莫凡却忽然“嗤”地笑出了声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他走到床边，低头看着闭目养神的刘昊天，摇了摇头：
“臭小子，算你狠。把人心那点脏事算计得明明白白，连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……行，那就按你说的来。明码标价，干净利落。老子就烦那些弯弯绕绕。”
他这话，等于是替僵住的众人，认可了刘昊天这套冰冷但清晰的“交易规则”。
叶雪珂的眼圈又红了，但这次不是因为委屈，而是因为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，刘昊天一直以来，究竟是活在怎样一种孤独而警惕的状态里。
陈亚楠则默默地将那杯已经温热的牛奶，又往刘昊天手边推近了一些。她们能做的，或许就是在这座堡垒偶尔开启吊桥时，成为里面仅有的、不那么冷的微光。
郑飞院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，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，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和清醒。他站起身，环视众人，声音沉稳而有力：
“刘昊天同学，你的话，我们听懂了。学院接受你的‘交易’原则。
从即日起，你享有协议内的一切自主权，学院将履行承诺，提供支持，并确保你的秘密和界限得到尊重。”
“同时，”他话锋一转，目光如炬地看着刘昊天，“学院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。
只要你在院内一日，不得无故伤害同伴，不得损害学院根本。若你选择‘离开’或‘转向’。
我们将视你为需要应对的‘状况’，而非叛徒——正如你所说，好聚好散，或各凭本事。”
“这很公平。” 刘昊天依旧闭着眼，淡淡地应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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