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阳来到林场直接先去了车队所在的院子。
刚一走进车队院子,几个正围着火炉烤火、喝水休息的老师傅就看见了他。
“哎!阳子?你咋来了?”一个姓张的老司机最先站起身,嗓门洪亮地招呼道,脸上带着毫不作伪的惊讶和热情。
其他几个老师傅和年轻司机也纷纷看了过来,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和闲聊。
“张叔,李叔,王哥……”陆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挨个跟相熟的老师傅、年轻司机们打招呼。
“阳子,是为陆科长的事来的吧?”一个年纪稍长、头发花白的李师傅放下手里的搪瓷缸,叹了口气。
走过来拍了拍陆阳的肩膀,“我们都听说了,他娘的,这都叫什么事儿!”
“就是!陆科长是啥人,咱们车队谁不知道?”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司机,大家都叫他“大壮”的,瓮声瓮气地接口,脸上满是愤慨。
“这么多年,从车队到生产科,经手的木材多了去了,他可曾往自己家多拿过一根柴火棒子?那是钉是钉铆是铆,再规矩不过了!”
“对!我们都信陆科长!”另一个瘦高个的司机也激动地说道。
“阳子,你别担心,要是上头调查需要证人,需要了解情况,你张叔我第一个去给陆科长作证!那车木头是咋回事,咱们心里都门儿清!”
“算我一个!”
“还有我!”
“我们都去!”
一时间,车队院子里群情激昂,老师傅和年轻司机们纷纷表态,声音一个比一个高,脸上都带着对陆山河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对这次事件的不平。
陆阳看着这一张张朴实而激动的面孔,听着这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语,心中暖流涌动,鼻子竟有些发酸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情绪,对着众人郑重地抱了抱拳,声音有些沙哑:“张叔,李叔,各位叔叔、大哥!我陆阳,在这里替我爹,谢谢大家了!”
他顿了顿,环视众人,继续说道:“有大家伙这句话,有我爹这份清白在身,我们心里就踏实!我相信,组织上肯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,还我爹一个公道!”
“对!肯定能查清楚!”
“陆科长肯定没事!”
众人纷纷附和。
陆阳再次道谢,然后看似随意地问道:“怎么没见我二雷哥?他今天没出车?”
队长啊……他出车了,前天下午走的,跑长途,去南边了。”其中一个张姓老师傅说道。
“出车了?”陆阳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追问道,“张叔,队长一般不跑长途吧?这次怎么……”
张师傅叹了口气,“我们也不知道,是陆科长安排的,说是……说是有一批加急的木材要送,点名让王队长去,别人不放心。”
什么时候的事?陆阳问道。
就是昨天早上的事,我们刚来。陆科长就过来让队长出车去了。
陆阳点了点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,心里却是一动。老爹安排的?还走得这么急?这时间点,未免太巧了些。
他不动声色,又抛出一个问题:“张叔,再跟您打听个事。前天,帮我爹把木材拉回家那趟活儿,是哪位师傅开的车?”
是陆科长自己开回去的。
“什么?自己开的?”
李师傅说道:“谁前天也真是巧了,我们都有活,唯一闲着的队长又被陆科长派出去了。一个闲着的司机都没有。
可陆科长当时就说有点急用,临时调不出人,他就自己开一趟……谁曾想就……”
后面的话他没说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陆阳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。
他不再多问,脸上重新挤出笑容,对着众人再次抱拳:“行,张叔,李叔,各位,情况我都了解了。谢谢大家,你们忙,我就不多打扰了。”
“哎,阳子,你别着急,陆科长肯定没事!”
“对,清者自清!”
众人又纷纷出言安慰。
陆阳点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走出了车队院子。不过他的心中却远不像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。
父亲竟然是自己亲自开车把木材拉回家的?这太不寻常了。
什么事能这么巧,一个司机都没有,就有紧急的事必须得干?
按规定,科室领导除非特殊情况,否则是不能直接驾驶运输车辆的,更何况是私用。
这是主动把把柄送出去啊!
他可是生产科科长,什么时候调度车辆,老陆是有权利安排的。他能就挑着没司机的时候必须出车?
老陆这是下的哪步棋啊?陆阳陆阳看着,这不像是被人陷害了!反而像是请君入瓮,引蛇出洞,将军抽车。
这陆大棍子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就是杀招啊!够阴的,连自己和家人都算计进去了。
陆阳左思右想,猜出来了个大概,不过老陆的后手他没想不清楚,不过尽然老陆没事,陆阳也不再担心了。
不过做戏做全套,来都来了,顺便打听一下谁要对付老陆,老陆要对付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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