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地方了。”陆阳压指着前方，压低声音对着周卫国说道，目光则是不停的观察周围的环境。
运气不错，野猪群还在昨天我发现的山坳里窝着。没动地方。”
周卫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除了树就是山，别的什么也没发现，倒是闻到了一阵臭味，熏的他直皱鼻子。
陆阳看着周卫国的模样:这味道就是野猪群聚集在一起的味道。
周卫国听到陆阳的话，下意识握紧了枪托：“既然到地方了，怎么打？听你的安排。”
陆阳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，蹲下身，将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。
地方，我昨天侦查过了。现在就不用再派人侦查了，以防被猪群发现。
行，都听你的。周卫国点点头。
陆阳打开笔记本，笔尖在纸张上游走，快速勾勒出几条简洁却精准的线条。
“你看，”陆阳指着逐渐成形的草图。
“这片洼地大致呈一个簸箕形，三面都是山坡，坡度不小，野猪想从这三面快速冲上去很难，尤其它们等会儿睡醒，身体还僵着。”
他的笔尖点在山坳唯一的开口处。
“只有这一面，地势相对平缓，是它们进出和受惊后唯一逃窜的方向。
根据我的昨天观察，它们基本都窝在洼地中心偏里的位置睡觉，离这个出口有段距离，但也足够它们发起冲锋。”
周卫国凑近细看，迅速理解了陆阳的意图。作为经验丰富的保卫科长，他对地形和战术有着本能的敏感。
“好主意。这样我们就不用四面合围。
集中兵力，这样不容易被野猪趁乱误伤。
而且集中在一起，也能更大的发挥出枪械的威力”周卫国的语气里带赞同。
“对。”陆阳肯定地点头，笔尖在出口外侧画了几个交叉的箭头和点位。
“所以，我建议把人分成四组，在出口形成交叉火力。”
他抬起头，看向周卫国：“三人一组，火力梯次配置，交叉覆盖，确保出口这一片区域没有死角。
只要枪一响，大部分野猪本能反应，都是朝这个看似最容易逃跑的出口冲，正好撞进我们的火力网。”
周卫国盯着草图，手指在上面虚划了几下，脑中飞快地模拟着战斗过程。
片刻后，他重重一点头：“我看行！这布置合理。交叉火力能最大程度覆盖猪群，梯次防御也能应付突发状况。”
“具体伏击点位，需要到了现场，根据实际地形和植被情况微调。
开枪时机必须由我统一指挥，我没发信号，任何人不得擅自开火。
要优先射击体型大的公猪，以此打乱它们的冲击阵型。”
“明白！”周卫国神情严肃，陆阳的计划细致且可操作，他完全认同。“人员怎么分配？武器配置呢？”
“你，我，向羽，你在挑一个人，作为队长各领一个小队。”陆阳快速说道。
周卫国略一思索，心里已有了计较：“好！我来安排。武器方面，我们带了足够的56半自动步枪，都是九成新的。你们需不需要换……？”
“不用。”陆阳打断他，拍了拍自己肩上的63。
“自己的枪，用惯了，顺手。”
周卫国也不勉强，他自己也当过兵，深知趁手的武器意味着什么。
他接着问：“战术布置上，还有别的要嘱咐吗？”
陆阳略一沉吟，“有。等所有人到达伏击位置，安排好火力点后，记住……”
“让所有人——我说的是所有人——都给我爬到树上去。找粗壮、结实的树，爬高点，固定好自己。”
“爬到树上？什么意思？”周卫国一愣，脸上明显露出错愕和不解。
他保卫科日常训练，都习惯了地面战术动作，这冷不丁爬到树上……算怎么回事？听着就不太正规。
陆阳看着周卫国的表情，就知道他的想法，耐心解释道。
“周科长，我知道兄弟们都是好手，地上战术没问题。但这次对付的不是人，是四五十头野猪。”
“猪群受惊炸窝，要是冲出了火力网怎么办？
“人在地上，那就是活靶子。猪可不会跟你讲道理，发疯了的时候，见什么顶什么。
肉体凡胎的怎么顶得住！爬到树上就不一样了。”陆阳指了指上方交错粗壮的枝干。
“野猪再厉害，它不会上树。而且，从高处往下打，视野更好，还能避免被自己人的跳弹或者流弹误伤。”
周卫国思虑了半刻，然后缓缓点了点头。
“有道理。”周卫国承认，“是我局限了，总想着怎么摆开阵势打，忘了这不是对付人。
行，就按你说的办，到了位置，全部上树！”
“嗯。那就好。”陆阳见他听进去了，心里也松了些。跟明白人打交道就是省事。
陆阳又看了一眼天色，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，林间的光线正在迅速变得清晰。
“时间不早了，野猪也快醒了。我们现在靠近，布置埋伏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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