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锤谷地牢的入口藏在矿脉西侧的斜坡下,被一块半人高的墨石挡住,掀开墨石,露出一道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石阶——石阶由粗糙的墨岩石砌成,每级台阶边缘都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,踩上去滑腻腻的,还带着股刺骨的潮气。石阶两侧的石壁上,每隔十步就嵌着一盏铁皮油灯,灯芯烧得噼啪作响,昏黄的光透过灯罩上的锈孔,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像撒了一地的碎墨。
秦沧走在最前面,皮靴踩在苔藓上,发出“吱呀”的轻响,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反弹,竟有了几分空旷的回音。他右手握着拳套,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拳套表面的蓝紫色纹路——昨夜斩杀焚天后,拳套吸收了不少火焰元素,此刻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焦糊味,像是还残留着战场的余温。卡鲁跟在他身后,他的呼吸比平时重了几分,显然对这地牢的环境有些不适——矮人天生喜欢干燥温暖的矿洞,这种潮湿阴暗的地方,总让他们觉得浑身发紧。
“秦兄弟,前面就是地牢主室了,那20个俘虏都锁在里面,铁链是用墨铁打的,结实得很,他们跑不了。”布鲁压低声音说,手指了指前方通道尽头的铁门——那铁门足有半尺厚,门上焊着十几根拇指粗的铁条,铁条间隙仅容一只手伸过,门把手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,锁芯里还塞着半片干枯的苔藓。
秦沧走上前,左手握住铁锁,指尖泛起淡淡的空间元素——“咔嗒”一声,锁芯里的苔藓被空间刃切碎,锁舌轻轻弹开,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。他推开铁门,一股混杂着铁锈、霉味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,比通道里的潮气更浓烈,呛得布鲁忍不住咳嗽了两声。
地牢主室是个约莫两丈见方的石室,石壁上布满了水珠,地面低洼处积着浅浅的水洼,水洼里倒映着油灯的光,像一块块破碎的铜镜。20名银月城俘虏被分成两排,用墨铁铁链锁在对面的石墙上——铁链一端焊在石壁的铁环里,另一端穿过俘虏的手腕,再用铁锁锁死,每个俘虏之间间隔三尺,既不能相互触碰,也无法挣脱。
最左边的俘虏就是泰姆,他靠在石墙上,脑袋歪着,似乎在打盹,身上的黑色皮甲破了好几个洞,露出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肿,显然是昨天战斗时留下的,还没来得及处理。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,他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,像被激怒的狼,死死盯着走进来的秦沧和卡鲁。
“是你……”泰姆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他认出了秦沧——昨天就是这个人,一拳砸断了焚天大人的法杖,还吸干了焚天大人的火焰元素,那场景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,此刻再见,恐惧中竟还掺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。
秦沧没有说话,缓缓走到泰姆面前,停下脚步。他比泰姆高出小半头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目光扫过泰姆胳膊上的伤口,又落在他被铁链锁住的手腕上——铁链深深嵌进皮肉里,手腕处已经磨出了血泡,血泡破裂后,鲜血顺着铁链滴进地面的水洼,染红了一小片水域。
“泰姆,银月城战士队小队长,4阶实力,惯用长刀,对吧?”秦沧终于开口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昨天在谷外,你砍伤了两名矮人战士,还差点冲破防御层,挺厉害的。”
泰姆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他挣扎着动了动手腕,铁链与石壁碰撞,发出“哗啦”的声响:“厉害又怎么样?还不是被你们抓了?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想从我嘴里套话,没门!”
卡鲁在一旁忍不住了,上前一步,墨石斧的斧刃贴近泰姆的脖子,斧刃的寒气让泰姆打了个寒颤:“泰姆,别给脸不要脸!我们问你什么,你就答什么,不然有你好受的!”
泰姆却梗着脖子,眼神更凶了:“呸!你们这些土耗子,也配审问我?城主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!他已经派人去请黑暗教会的大人了,用不了多久,黑暗牧师就会带着深渊生物来踏平石锤谷,把你们都献祭给黑暗大人!”
“黑暗教会?”卡鲁的脸色瞬间变了,他猛地看向秦沧,眼神里满是震惊——黑暗教会的名头,在大陆上无人不知,那是群修炼黑暗魔法、以活人献祭为乐的疯子,据说他们还能召唤深渊里的魔物,所到之处,寸草不生。石锤谷虽然偏僻,但老族长年轻时曾给他们讲过黑暗教会的恶行,说是几十年前,有个小部落因为得罪了教会,一夜之间就被灭了族,连小孩都没放过。
秦沧的眼神也冷了下来,他之前只以为银月城城主是为了虚空墨石矿脉,没想到竟还牵扯到了黑暗教会——这可比单纯的夺矿严重多了,一旦教会的黑暗仪式成功,别说石锤谷,整个墨石山脉周边的势力都会遭殃。
“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。”秦沧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平淡,多了几分冰冷的杀意。他抬起右手,掌心对着泰姆的右臂,指尖凝聚起一缕土系元素——土系元素最是厚重,用它来打断骨头,既能造成剧痛,又不会立刻致命,最适合用来撬开硬骨头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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