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时,李氏正坐在炕沿上发呆,手里还攥着那碗没喝完的枇杷叶水。看见他们扛着半袋麦种回来,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,差点摔倒:“这……这是麦种?哪来的?”
林砚把事情简单说了说,特意强调是用“巧法子”换的,没花钱。李氏这才放下心来,抹着眼泪笑了:“好……好……有种子就好……”
她转身想去做饭,却被林砚拦住了:“娘,您歇着,我去弄。对了,那枇杷叶水喝了没?管用不?”
“喝了,喝了两回,好像……没那么咳了。”李氏摸了摸嗓子,惊喜地说,“真不咋痒了!”
“那就好。”林砚笑了,“以后每天都喝,保管把您这老毛病治好。”
他去灶房转了一圈,缸里的水快见底了,米缸里只有小半碗糙米。他把刚换来的麦种倒出一小捧,淘洗干净,掺着糙米一起下锅,又切了点野菜扔进锅里,煮了一锅稠稠的菜粥。
吃饭的时候,林砚把粥碗往李氏面前推了推:“娘,您多喝点,补补身子。”
又给林墨和林石各盛了一大碗:“二哥,哥,你们也多吃点,明天开始,就得忙春耕了。”
林石扒着粥,含糊不清地说:“小三,咱那半亩地,种啥呀?”
“我想好了。”林砚放下碗,拿起一根树枝,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田垄图,“咱把地分成三垄,最东边那一垄,种粟米,就用去年剩下的陈粟种,虽然产量低,但耐旱,稳当。中间那一垄,套种豆角和南瓜,豆角爬藤,南瓜遮阴,能保水,还不耽误彼此长。最西边那一垄,先空着,育晚稻秧,等粟米长到一半,就把稻秧移栽过去,这样秋天能多收一季。”
林石听得直眨眼:“还能这么种?我咋从来没听说过?”
“书上看的,叫‘套种’,能充分利用土地。”林砚半真半假地说,“咱地少,就得想办法多打粮。”
林墨皱着眉想了想:“我好像在《农桑要术》上见过类似的说法,说是‘桑下种麦,麦下种豆’,能增产。”
“对,就是这个理!”林砚赶紧点头,“二哥你读书多,说得没错!”
得到林墨的肯定,林石也信了:“行!小三你说咋种,哥就咋干!”
李氏看着三个儿子有商有量的,心里暖烘烘的,咳嗽好像又轻了些,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半碗粥。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林砚就被鸡叫声吵醒了。他一骨碌爬起来,看见林石已经在院子里磨镰刀了,林墨也拄着拐杖,在收拾墙角的农具。
“醒了小三?”林石抬头笑了笑,“我去挑点水,你和二哥再歇会儿。”
“不用,我也起了。”林砚套上衣服,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,新鲜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气,让他精神一振。
这是他穿越过来后,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迎接新的一天。没有手机,没有网络,只有土地、家人和眼前的春耕。
他突然觉得,这样的日子,好像也没那么难熬。
吃过早饭,兄弟三个扛着锄头、带着种子,往自家那半亩地走去。李氏非要跟着,说能帮着递递种子,林砚拗不过她,只好让她跟在后面,再三叮嘱别累着。
半亩地在村东头,靠近河沟,土不算肥沃,还坑坑洼洼的。往年林老实在世时,也就勉强能收个两三石粮,缴完税就所剩无几了。
“先整地。”林砚拿起锄头,“哥,你力气大,把土翻一遍,尽量打碎点。二哥,你帮着捡捡石头和草根。娘,您就坐在田埂上歇着,别乱动。”
林石抡起锄头,一下下砸在冻硬的土地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干活实在,不一会儿就翻出了一大片土。林墨拄着拐杖,弯着腰,一点点把土里的碎石和枯草捡出来,动作虽然慢,但很认真。
林砚没闲着,他沿着田埂,开始挖浅沟。沟不深,也就两指宽,顺着地势,从河沟边一直挖到田地的另一头。
“小三,你挖这沟干啥?”林石直起腰,擦了把汗,“往年种地也没挖过啊。”
“引水用的。”林砚抹了把脸上的泥,“咱这地离河沟近,把沟挖通了,浇水的时候不用一桶桶往地里挑,直接从沟里引,省劲,还能浇得匀。”
这是他从现代节水灌溉技术里简化来的法子,虽然简陋,但比传统的挑水灌溉高效多了。
林石半信半疑,但看林砚挖得认真,也没再多问,继续埋头翻地。
李氏坐在田埂上,看着三个儿子忙碌的身影,眼里的笑意就没断过。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,打开一看,是两个煮鸡蛋,还是前几天邻居家生了小鸡,送她的那几个。
她把鸡蛋往林砚那边递了递:“小三,过来歇会儿,吃个鸡蛋。”
“娘,您吃吧,我不饿。”林砚头也不抬。
“让你吃你就吃!”李氏有点急,“你身子刚好,别累着。你脑子活,将来咱家还得靠你呢。”
林墨也劝:“小三,娘给你你就拿着吧,补补身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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