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位?
我和王凯、李威几乎是同时一愣,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。明明只有三个人!
“师伯,” 我带着疑惑开口,“我们…是三个人来的。”
师伯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顿。她抬眼,目光再次在我们三人身上——尤其是王凯身侧那片看似空荡的空间——仔细地、缓缓地扫过。片刻后,她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,带着一丝了然,却又若无其事地改口:“瞧我这眼神,忙晕了。三位,三位,快坐吧。”
茶香袅袅,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。清仪师伯不再说话,只是端着茶杯,目光仿佛穿透了空气,长久地、专注地落在王凯旁边那张空着的太师椅上。她的眉头时而微蹙,时而舒展,嘴唇偶尔无声地翕动一下,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。
这诡异的寂静持续了好几分钟。终于,师伯放下茶杯,视线转向王凯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:“跟来的这位…是你前世的冤家债主。纠缠已深。五年前,在北京你们居住的出租屋,七月里,她第一次显形找你。几天前在济南的酒店,是第二次。而这次…” 师伯的目光再次扫过王凯身旁的虚空,又掠过我和李威,“只要你们三个晚上共处一室,她必会出现。这说明,你们三人前世,都与她结下了极深的因果。怨念如海,我方才试着劝解,可是收效甚微。”
五年前北京出租屋的夏夜!那闷热房间里莫名出现的阴冷,王凯半夜惊醒时惨白的脸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…几天前济南酒店卫生间里那个复述一切的女声…所有零散的、被我们刻意忽略的诡异碎片,在这一刻被师伯的话语瞬间串联起来,拼凑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图景!寒意不再是爬升,而是如同冰水,兜头浇下!
王凯的脸色变了变,深吸一口气,眼神却异常坚定:“既然缘分把我们引到这儿,还请师父师伯…指条明路,看如何化解。”
师父在一旁沉稳开口:“不急。先去吃饭,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。下午,带你们去‘看’个清楚。”
午饭虽丰盛,三人却都有些食不知味。饭后,师父开始准备。王凯和李威是第一次经历“神宅探查”,我低声快速地将一些关键禁忌和可能遇到的景象大致描述了一遍,叮嘱他们谨记“所见皆幻,心持正念”。
片刻后,熟悉的凝神、点化。意识被无形的力量牵引、下沉…再“睁眼”,已非师父家的法坛。
眼前是一条异常宽阔、笔直的黄土大道,路面平整,延伸向远方。奇怪的是,路两边竟摊晒着大片金黄的麦粒,在不知何处来的光线照耀下,泛着诱人的光泽,却无人看管,更无粮仓收纳。
师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,是对王凯说的:“大道通天,主你事业根基尚可,有通达之象。只是…” 他指了指路边无人问津的粮食,“财如流水过手,却难入己库,终是可惜。”
前方出现围墙。但那围墙甚是古怪,竟像是被一层锈迹斑斑、厚实的铁皮整个包裹了起来,严丝合缝,完全看不到里面砖石的本貌。
“之前找人做过消业、还阴债的法事?” 师父看向王凯,问道。
王凯凝神片刻,恍然道:“半年前,我妈帮我找的,确实找过老家一个挺有名的‘大仙儿’,说是给我消大灾还阴债,花了不少钱…”
师父冷哼一声,指尖在那铁皮围墙上虚虚一划:“这就是那‘大仙儿’的手笔!用铁皮裹住围墙,再刷层光鲜漆面,把你过往的业障、破败,一股脑全封死在里面!外面看着光溜齐整,里头的病灶却一点没动!脓包捂久了,只会更糟!不过…” 师父语气微缓,“此人倒也算‘用心’,只是道行低微,治标不治本,纯属白费功夫。”
行至院门前。两扇朱漆大门厚重,颜色鲜艳得有些刺眼。更扎眼的是,门板上竟赫然贴着两个斗大的、惨白的“囍”字剪纸!红白之色激烈冲撞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与不祥。
“红白撞煞!” 师父眉头紧锁,语气严肃地叮嘱王凯,“此乃大凶之兆,主家宅不宁,亲人健康易损!回去后,务必多留意家中长辈身体!”
推开那扇贴着惨白喜字的朱漆大门,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。
没有想象中的飞檐斗拱、青砖黛瓦。映入眼帘的,竟是一座线条硬朗、带着明显欧式风格的建筑!灰白色的石墙,几何形状的窗棂,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、带罗马柱的廊檐。在这玄秘幽深的神宅空间里,显得格格不入,却又诡异地矗立着。
“嚯!” 师父忍不住失笑,上下打量着这栋“洋楼”,“你小子…思想够‘新潮’啊!神宅都盖成西洋景了?倒是…挺别致。” 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。
庭院异常开阔。庭院中央,一方清澈的水池波光粼粼。池上,并排架着两座小巧玲珑、造型优美的汉白玉拱桥,如同两道新月,横跨水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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