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十九年……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又重得像惊雷,“零……九个月……又十七天。”
轰!
吴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九十九年!只差最后几个月!这哪里是约定,分明就是一把悬在头顶、即将落下的铡刀!而他,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间点,闯了进来!
“陈老!”吴总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,“这么隐秘、这么……要命的事情,您……您为什么会告诉我?您就不怕……不怕我说出去?或者……引来别的麻烦?” 他实在无法理解陈大爷的选择。
陈大爷定定地看着吴总,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精心修饰的外表,直抵灵魂深处。
“我看了你的八字,”他缓缓说道,“四柱排开,日主虽强,然时柱‘七杀’透干,暗藏‘枭神夺食’之象,主近期有破财伤身之虞。再看你面相,‘印堂’隐有青黑之气,‘山根’低陷带纹,此乃‘印堂发暗,山根折断’,正是大凶之兆,灾祸临门之相!结合你掌中‘坎离宫’交汇处的‘劫煞纹’……三者印证,凶险已迫在眉睫!”
他顿了顿,浑浊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、近乎悲悯的坦诚:“但你的‘地纹’深长有力,‘人纹’清晰无杂,‘玉柱纹’更是直贯‘离宫’,根基深厚,心性坚韧,并非奸恶之徒。我卜的那一卦……更是‘困龙得水’之象,虽有险阻,却隐有一线生机。吴老板,我活了一辈子,看人看事,也算有点心得。我选择……信你一次。”
他枯槁的脸上挤出一个极其苦涩、又带着几分疯狂的笑容:“很多事情,人算不如天算。我小心翼翼、战战兢兢地活了快一辈子,像阴沟里的老鼠,守着这个天大的秘密。如今,百年之期将至,大限也快到了……这临了临了,我也想……疯狂一把!看看老天爷,到底给我陈家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!”
吴总被这番话说得心潮翻涌,既有被信任的沉重感,更有对那“大凶之兆”的恐惧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陈老,我明白了。您的意思是,如果我执意要动这块地,必须先解决……后院那位的问题?”
“是福是祸,是生是死,看你自己选,也看你的造化。”陈大爷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将那杯冷透的茶一饮而尽,仿佛饮尽了百年的苦涩,随即拿过一张白纸,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,“我的电话号码你拿着,想明白……打电话吧。”
吴总郑重地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名片,又将自己的烫金名片双手奉上。他没再多言,起身告辞。走出那扇沉重的木门,重新沐浴在夕阳下,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,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,仿佛刚从千年古墓中爬出来。
离开陈大爷家后,吴总如同惊弓之鸟。陈大爷关于“近期有大劫”的预言像魔咒一样萦绕在他心头。他一方面动用所有人脉,疯狂打听能处理这种“邪乎事”的高人;另一方面,对工地更是加倍小心,严令施工队远离陈大爷老宅那片区域,同时加快其他区域的拆迁进度,试图将损失降到最低。
然而,该来的,终究躲不过。
就在拜访陈大爷几天后的一个阴沉下午。吴总正在公司开会,手机突然像催命符一样疯狂震动起来。是工地负责人的电话,声音惊恐得变了调:
“吴……吴总!出……出大事了!挖……挖出棺材了!好多……好多蛇!工人……工人倒了!您快……快来看看吧!”
吴总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!他立刻驱车,一路狂飙赶往工地。
现场一片混乱!几台挖掘机停在原地,工人们远远地围成一个圈,个个脸色煞白,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恐慌情绪。圈子中心,是一个刚挖开的洼地,泥土还很新鲜。
洼地中央,一口腐朽不堪的棺材斜插在泥土里,棺材盖被挖掘机的铲斗无意中撞开了一个狰狞的大洞!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——从那破洞之中,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无数条蛇!
那些蛇大小不一,颜色花纹各异!有筷子粗细、通体碧绿如翡翠的竹叶青;有手臂粗壮、浑身覆盖着菱形黑黄斑块的蝮蛇;有通体漆黑、三角脑袋昂起的剧毒蝮蛇;甚至还有几条碗口粗、色彩斑斓、一看就绝非善类的巨型毒蛇!它们纠缠着、翻滚着、嘶嘶地吐着信子,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般从棺材里涌出来,迅速向四周扩散!那股浓烈的、混合着泥土腥气和蛇类特有腥臊的怪异气味,令人闻之欲呕!
“当时……当时老刘开着挖机平整这块洼地,谁知道下面埋得这么浅!”一个惊魂未定的工人结结巴巴地向赶到的吴总描述,“一铲子下去就感觉不对,像是挖到了木头,然后就……就听到‘咔嚓’一声!紧接着就看到……看到那口破棺材!还有……还有那些鬼东西像喷泉一样往外冒啊!我的老天爷!老刘离得最近,当场就吓傻了!我们几个想过去拉他,结果刚靠近几步,就感觉一股阴风扑面,头晕眼花,腿肚子直抽筋!老刘……老刘他当场就翻白眼倒下去了!还有离得近的小王和小李,也……也倒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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