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再次渐渐变暗。夕阳的余晖将西边的森林和草原染上绚丽的色彩,但东边的大兴安岭山脉已经提前陷入了深蓝色的暮霭之中,显得幽深而神秘。林间开始有薄雾弥漫,偶尔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叫,更添几分幽静之感。
晚上七点多,在经过漫长的奔波后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璀璨的灯火,规模远比一路经过的城镇要大得多。路牌显示——“呼伦贝尔市欢迎您”。
“到了!”刘哥长长吁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和即将面对挑战的紧张。
车子没有进入繁华的市区中心,而是在刘哥的指挥下,拐向了一条相对安静的道路,最终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档次不低、带着浓郁蒙元风格装饰的酒店门口。
酒店门口灯火通明,早有三人站在那里等候。车子刚停稳,三人便迅速迎了上来。
刘哥率先推门下车,脸上堆起了热情而略带歉意的笑容:“老赵!老孙!老陈!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路上有点赶,让你们久等了!”
我们也纷纷下车。坐了一天车,腿脚都有些发麻。我迅速打量了一下迎上来的三人。
中间那位,五十岁上下,身材微胖,穿着夹克衫,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和后怕的神情,眼神有些闪烁,看到刘哥像是看到了主心骨,连忙上前握手:“刘总,您可算到了!一路辛苦!”这位想必就是刘哥单位的赵经理,机房事件的亲历者,看他气色,显然还没从那次的惊吓中完全恢复。
左边一位,身材高大壮实,寸头,皮肤黝黑,穿着便装也能看出那股行伍出身的精干之气,目光锐利,站姿挺拔。他笑着和刘哥用力拍了拍肩膀,声音洪亮:“刘哥!咱俩可有一阵没喝酒了!”
右边那位,同样身材高大,但更显精悍一些,眼神沉稳,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观察力,穿着休闲夹克,气质干练。他和刘哥相互拳头互捶了一下,笑容相对内敛:“老刘,路上顺利吧?“
“顺利顺利,来,我给你们介绍一下,这位是涛子,我发小,也是咱们老乡!这两位就是我电话里跟你们提过的,我在北京刚认识的好兄弟,虚中,虚乙,都是有大本事的人!”刘哥赶紧把我们引荐给对方。
“这位就是孙队长,市消防支队的,这位是陈队长,市公安局的,都是跟我多年的交情了。”刘哥连忙介绍。
“虚中兄弟,虚乙兄弟,涛哥,欢迎你们!老刘在电话里可没少夸你们!这次的事情,真是麻烦你们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了!”孙队长声音洪亮,热情地和我们依次握手,手掌粗糙有力。
“欢迎来到呼伦贝尔。事情老刘大概说了,放心,需要我们怎么配合,尽管开口。”陈队长握手时则更沉稳,话语简洁,但眼神里的诚意和可靠感让人安心。
简单的寒暄介绍过后,气氛熟络了不少。孙队长和陈队长都是典型的北方豪爽汉子,虽然职位不低,但没太多架子,尤其是对刘哥带来的朋友,显得十分热情好客。
“走走走!包间早就定好了!一路辛苦,什么都别说了,先吃饭!今天必须好好给你们接风洗尘!”孙队长大手一挥,揽着刘哥和涛哥就往里走。
陈队长则对我们笑着示意:“房间也安排好了,车就停这儿,绝对安全。今晚放松,一切等明天再说。”
酒店内部装修豪华,充满了蒙古族元素——狼图腾、哈达、蒙古弯刀、皮画等装饰随处可见。走进一个宽敞的大包间,巨大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餐具和几样凉菜。
分宾主落座。孙队长果然是酒场豪杰,二话不说就先让服务员开了两瓶本地的名牌白酒——“海拉尔”,酒液清澈,香气浓烈。
“来!第一杯,欢迎北京来的朋友!给刘哥、老乡涛哥接风!咱们蒙东别的没有,就是酒管够,情意管够!干了!”孙队长起身举杯,声音震得包间嗡嗡响。
陈队长也笑着举杯:“到了这儿就跟到家一样,别客气。尝尝我们当地的牛羊肉,绝对和你们在北京吃的不一个味儿!阿涛兄弟也很久没吃到家乡菜了吧,今天任务就一个,吃好喝好,不醉不归!”
盛情难却,加上一路奔波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,我们都端起了酒杯。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,先是辛辣,继而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,驱散了旅途的寒气。
接下来的时间,便是推杯换盏,气氛热烈。手把肉、烤羊腿、血肠、奶豆腐、布里亚特包子、野韭菜花酱……一道道极具当地特色的美食轮番上桌,香气四溢。孙队长和陈队长极为健谈,天南海北,风土人情,奇闻趣事,信手拈来,引得席间笑声不断。赵经理虽然话不多,但也努力陪着笑,只是眼神偶尔会飘忽一下,显然心事最重。
我和虚乙也适当地介绍了一些行走间的见闻,听得孙、陈二人啧啧称奇。涛哥则和刘哥一起,回忆着老家和童年的趣事,气氛融洽无比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大家都有些微醺。孙队长拍着胸脯保证:“老刘,你们放心!明天需要人和装备,直接跟我说!保证给你们安排得妥妥当当!不就是个破机房闹野兽吗?多大点事儿!就算真冒出个熊瞎子,也给它突突了!”他显然完全相信了刘哥那个“大型野兽”的说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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