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下,他们几个酒彻底醒了一半,心里都开始发毛了。因为有黑猫挡道,他们也不敢再往七楼去了,就商量着在六楼转一圈,也算来过了,然后就撤。那楼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,U字形的,一条长长的、阴暗的走廊,两边密密麻麻全是住户的门。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,露出里面黑色的霉斑,墙上还用红色、白色的油漆喷满了各种字,什么‘XXX到此一游’、‘鬼楼探险’、‘有鬼!快跑!’之类的,估计都是以前来的那些不怕死的小年轻留下的。手电光晃过去,那些字就跟血一样……”
阿杰顿了顿,喝了口茶,润润发干的嗓子,声音压得更低了:“他们几个就壮着胆子,沿着那条又长又黑的走廊往里走。脚步声在走廊里产生回音,好像后面还有人跟着似的。走到其中一户门口的时候,怪事发生了。那户人家的木头门,看起来破旧不堪,本来应该是关着的,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刮来一阵阴风,冰凉刺骨!吹得他们汗毛倒竖!那扇破木门,‘咣当’一声,猛地就被吹开了!狠狠撞在里面的墙上,那声音在死寂的楼里跟炸雷一样!”
“他们五个吓得差点跳起来,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。下意识地,借着昏黄的走廊灯光就齐刷刷地看向了那间屋子……就……就看了那么一眼……就一眼!” 阿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张华说,就那一眼,他们几个魂都吓飞了!借着手机电筒那点微弱昏黄的光,他们看见那屋子正对着门的墙上,挂着一幅巨大的、黑框的老照片!照片上是一个老太太,穿着一身几十年前的那种盘扣的黑色寿衣!一张脸干瘪得跟核桃皮似的,没有任何表情,一双眼睛空洞洞地盯着门口!这还不算完,那屋子四周的墙壁上,密密麻麻贴满了黄色的符纸!旧的新的都有,被那阵阴风吹得哗啦啦作响,那些朱砂画的符咒在手电光下忽明忽暗……”
“就这一下!五个人连一秒钟都没犹豫,怪叫一声,扭头就往回跑!什么都顾不上了,脑子里就一个念头:逃命!拼了命地往下跑,楼梯都快踩塌了,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!一口气冲出那个鬼楼,一直跑到李晓婉等着的那个便利店,几个人瘫在地上,脸白得跟纸一样,大汗淋漓,喘得跟破风箱似的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然后就是互相摆摆手,连滚带爬地各自回家了。”
阿杰说完,长长吐出一口气,仿佛自己也刚从那个鬼楼跑出来一样:“张华到家就跟李晓婉说了这些,说完自己也后怕得不行,发誓以后再也不作死了。结果……结果当天晚上就变成那样了。李晓婉开始还以为就是做噩梦吓的,没想到一晚上反反复复,跟中了邪一样。师兄,涛哥,虚乙,你们说,这……这是不是真撞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?而且好像就缠上张华了?”
客厅里一片寂静,只有阿杰的叙述带来的森森寒意还在弥漫。虚乙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:“我滴个乖乖……他们这帮人真是作死小能手啊……哪儿不能去非去那儿!那地方邪乎得很,老北京谁不知道?听说当年死了不少人,怨气重得化不开!”
涛哥也面色凝重:“这种地方,阴气汇聚,最容易招惹脏东西。而且听这描述,那个挂照片贴符纸的屋子,明显有问题,像是个……被刻意弄出来的聚阴之地,或者是用来镇压什么东西的。他们这几个生人,尤其是喝了酒阳气不稳,贸然闯进去,惊扰了‘人家’,不被缠上才怪。”
我点了点头,面色严肃。在北京这么多年,那些着名的“邪地”我早有耳闻,其中这个“鬼楼”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凶地。它之所以出名,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真真假假的闹鬼传说,更因为其建筑布局和历史渊源确实容易形成风水上的“煞地”。我早年刚入道门时就曾问过师父,像这种地方,为什么没有高人出面处理一下?师父当时叹了口气说,这种地方情况复杂。一种是徒有虚名,以讹传讹;另一种则是真的因为地脉、历史原因形成了极阴煞局,这种局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,极难根除,除非由政府主导,彻底推平重建,通常还会建造成广场、公园等开阔场所,用旺盛的人气来冲散化解阴煞,绝不会再在原址上盖楼住人。看来,张华他们这次,是撞上硬茬子了。
“阿杰,”我沉声道,“你赶紧给李晓婉打个电话,让她现在就来一趟,当面说清楚。这事听起来不简单,光是听转述不够,我得详细了解当时每一个细节,包括张华现在具体的神态言语。”
“得嘞!我就等您这句话呢!”阿杰立刻拿出手机,走到一边去打电话。
大约四十多分钟后,门铃再次响起。
虚乙和阿杰一起去开门。门外站着一位穿着时尚、妆容精致却难掩憔悴和焦虑的年轻女子,正是李晓婉。她看到虚乙和阿杰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
“晓婉!快进来快进来!”虚乙连忙让开身,“真是……毕业这么多年都没联系,上次见你还是在校运动会上给张华加油呢,没想到再见面是因为这事。我都不知道你俩最后在一起了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