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晓婉走进来,叹了口气,声音有些沙哑:“是啊,虚乙,我也没想到你现在成了道士了。阿杰也没跟我说过。毕业那会儿大家都各奔东西,联系就少了,谁能想到再联系是因为这种事……”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担忧。
进了客厅,虚乙给她介绍了我和涛哥。简单寒暄后,李晓婉急切地看向我:“道长,情况阿杰大概跟您说了吧?张华他现在……真的很不对劲。时好时坏的,好的时候蔫蔫的没精神,糊涂的时候就缩在墙角,瞪着眼睛胡说八道,全是求饶的话,什么‘我不敢了’、‘放过我吧’、‘不是我干的’……而且特别怕黑,晚上不敢关灯睡觉。我公公婆婆年纪大了,都快急出病来了。医院查不出毛病,我们实在是没辙了……”
我让她坐下,又给她倒了杯热水:“晓婉,你别急,慢慢说。把你知道的,尤其是那天晚上在鬼楼里发生的所有细节,尽可能详细地再跟我说一遍。任何一点你觉得奇怪的地方,都不要遗漏。”
李晓婉捧着热水杯,仿佛想从中汲取一点暖意,然后开始更详细地复述那天晚上的经历,她的声音带着后怕,描述得比阿杰转述的更加细致入微,尤其是张华回家后对她说的那些充满恐惧的细节——那黑猫诡异的表情,那阵刺骨的阴风,门撞墙的巨响,以及照片上老太太那双“好像会动”的、充满怨毒的眼睛,还有满墙符纸哗啦啦响动时,他仿佛听到的若有若无的哭泣声……
听着她的描述,我们几个人的眉头越皱越紧。这情况,比想象中还要严重。这绝不仅仅是受惊失魂那么简单,很可能是被极其凶戾的“东西”跟上了,甚至可能不止一个。
“……就是这样。”李晓婉说完,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,“道长,您说这该怎么办啊?张华他……他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?”
我沉思了片刻,与涛哥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涛哥微微点头,示意他也觉得情况棘手。
“这样吧,”我开口道,“光听描述还不够,晓婉,我带你去看看,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,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,以及该怎么解决。”
“去……去那儿?!”李晓婉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,“还……还要去那个鬼楼吗?”
“不是的,”我安慰道,“我带你去看看张华灵魂的居所,你可以这么理解,到那里可以直观地了解到张华究竟是怎么了,必须亲临其境才能判断准确。”
阿杰这时候作为“过来人”说道:“晓婉你别怕,有虚中师兄在,啥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!咱们就去远远看一眼!”
虚乙也拍了拍胸脯:“就是!哥们儿现在可是有箓职的人!正好会会它!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作祟!师兄,这次我带他们去吧。”
我点了点头:“也好,你带着你的老同学去吧,杰总要不要去凑凑热闹?”
阿杰说道:“好啊好啊,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”
此时已是下午,阳光却仿佛无法驱散那座旧楼所带来的森然寒意,周围的氛围似乎就越发沉寂和压抑。一场真正的较量,即将开始。
于是,我们稍作准备,由虚乙上坛,带着李晓婉和阿杰一行人怀着不同的心情,朝着灵境中张华的那座神宅出发了。
虚乙凝神静气,手掐师传诀窍,口中默诵通灵密咒。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,他并指如剑,在李晓婉和阿杰的额头分别轻轻一点,低喝一声:“灵境,开!随我来!”
刹那间,李晓婉和阿杰只觉得眼前景象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波动、模糊起来!周围的客厅、家具迅速淡化、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重般的眩晕感和光怪陆离的色彩拉扯。仿佛只是一瞬,又仿佛过了很久,双脚再次踏上“实地”时,他们已然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阴冷,潮湿,是他们的第一感觉。
定睛一看,他们正站在一个老旧的北方四合院的门前。院门是褪了色的朱漆木门,门环锈迹斑斑。抬头看,天空是一种永恒的、令人压抑的昏黄色,没有日月星辰,仿佛被罩在一个巨大的、污浊的玻璃罩子里。
“这……这就是张华的神宅?”阿杰的声音有些发颤,好奇又害怕地打量着四周。李晓婉更是紧张地抓住了虚乙的衣袖,眼前这超自然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。
“嗯。”虚乙面色凝重地点点头,上前一步,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院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悠长而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响亮,听得人牙酸。
院落映入眼帘。标准的四合院格局,但破败不堪,处处透着一股衰亡的气息。最令人心惊的是,院子四周的墙壁、地面,甚至屋顶的瓦片上,都布满了厚厚一层墨绿色、近乎发黑的苔藓!这些苔藓湿滑黏腻,仿佛在缓慢地蠕动,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和晦暗的气息。
“嘶……这墙上怎么这么多青苔?看着真难受。”阿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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