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,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夜景。回想起这一天一夜的惊心动魄,从接到电话时的隐隐不安,到工厂初探的诡异,再到河滩灵境的最终决战,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。
如今,噩梦醒来,夜色温柔。车内无人说话,却有一种共同的、大战过后的宁静在流淌。
我知道,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。但修行之路漫长,世间隐秘无数,下一次的电话铃声,又会在何时响起,带来怎样的未知与挑战呢?
周日清晨,京郊小院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“滴答”声打破。声音来自虚乙床头柜上的手机,屏幕在昏暗的晨光中执着地闪烁,映亮了他疲惫的脸。昨日与那沧州游师的一场恶战,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,此刻他浑身酸痛,头脑昏沉,像是被抽干了力气。
勉强睁开惺忪睡眼,虚乙抓过手机。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几十条未读语音信息,大部分来自一个备注为“小米”的联系人——他初中时代的同学。挣扎着坐起身,点开最早的一条。
小米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无奈,透过扬声器在寂静的房间里扩散开来:“虚乙,在吗?有个急事想请教你!我闺蜜,就是那个恋爱脑晚期的小雅,她好像遇上骗子了!”
后续的语音条,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事件的轮廓。小雅为了那个对她若即若离、谈了七年却迟迟不愿结婚的男友,病急乱投医,在网上找了个“大师”算命,想问有没有什么“法术”能让男友回心转意,娶她过门。在聊天中,小雅不慎透露了曾为男友打过胎的隐私。这仿佛成了“大师”拿捏她的把柄。
“大师”言之凿凿地告诉她,她身边如今跟着一个“婴灵”,怨气极重,是来报复她的。如果不立刻转账三千八百八十八元化解,“大师”就要“做法”让这个“鬼”先弄死小雅视若珍宝的宠物猫。
恐惧瞬间攫住了小雅。她对那只猫的感情极深,视它如同孩子。几乎没有犹豫,她立刻把钱转了过去。然而,这只是开始。随后,“大师”又以需要购买更高级的“护身符”、进行“更深层”的法事超度等理由,接连向她索要钱财。小雅积蓄本就不多,眼看就要被掏空,这才惶恐地找到好友小米哭诉。
小米还算清醒,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一场精准针对情感弱势女性的骗局。她劝小雅报警,但小雅却吓得连连摇头,说她不敢,害怕“大师”真的有法力,会报复她,觉得花钱消灾,买个心安,只要能保住她的猫就好。小米无奈,这才想到了如今似乎“从事玄学相关行业”的老同学虚乙。
虚乙皱着眉听完,睡意早已驱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烦躁。他拿起手机,直接语音回复了两个字,清晰而冰冷:“报警。”
几乎是立刻,小米的回复就来了:“我也是这么劝她的!可她就是不敢啊!虚乙,要不……你帮我闺蜜看看?万一,我是说万一,她身边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呢?她真的很怕她的猫出事……”
虚乙的眉头锁得更紧,他深吸一口气,对着话筒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严肃:“不看。这种智商和认知,神仙也救不了她。让她自己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他放下手机,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。这时,我和阿杰、涛哥也早已被吵醒,聚到了他房间门口。听到他最后的回复,我们几人相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精辟!”阿杰打了个哈欠,倚在门框上,“就这种智商和心态,只有骗子能精准满足她的所有需求——既给她虚幻的希望,又利用她的恐惧。”
涛哥经验更丰富些,摇头叹道:“我敢断定,这事儿还没完。就算这次被骗了,只要她那个执念不消,后面肯定还会想着弄什么‘和合术’、‘情降’之类的东西,那才是真正的无底洞。”
我接口道:“恋爱脑的钱是好赚,但赚这种钱,不仅需要‘耐心’,更得昧着良心。虚乙做得对,这种事沾不得。”
虚乙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疏离:“就这种事,我要是真上法坛去请示祖师,绝对挨顿臭骂。这都哪跟哪啊?有些人被骗,真不是运气问题,根源在于自身的认知缺陷。我们帮得了一时,帮不了一世,更救不了一个执意要往坑里跳的人。”
他又和小米简单沟通了几句,重申了报警的建议,便结束了这段令人无奈的对话。
然而,清晨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。就在我们准备洗漱,开始新的一天时,虚乙的手机再次响起。这次是来电,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“大军”。
大军是虚乙的一个朋友,几个月前曾来找他看过八字流年。虚乙记得很清楚,当时看完大军的命盘,他就郑重告诫过对方,眼下正逢一步低迷的大运,流年亦是不利,运势跌至谷底,诸事不宜,尤其忌讳任何形式的投资、跳槽或重大决策,最好能安守本分,低调行事,平稳度过这段时期。
虚乙接通电话,按下了免提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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