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封神秘邮件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。
陆时晚反复查看那些研究手稿和信件片段,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关于父母当年研究项目的线索,以及可能指向车祸真相的蛛丝马迹。
手稿上的思路精妙超前,许多设想即便放在今天也毫不过时,这让她在悲痛之余,更添了几分对父母才华早逝的惋惜与愤懑。
邮件来源成谜。
她尝试反向追踪,但发件人显然是个中高手,路径被层层伪装,最终消失在网络的迷雾中。
这种被无形之手引导的感觉并不好受,但对方抛出的“饵”又确实切中了她最核心的需求——对父母学术遗产的继承,以及对真相的渴求。
她将邮件内容和自己的一些初步分析,记录在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离线文档里。
她没有立刻告诉沈承聿。
那层因猜疑而产生的薄冰尚未完全消融,她需要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和判断。
A按照沈承聿的指示,并未阻止她的自行调查,但明显加强了对她网络活动的监控和保护,确保她不会接触到金斯利刻意散布的污染信息,也防止任何潜在的追踪或攻击通过她的设备反向渗透。
沈承聿在临时书房里,几乎是不眠不休。
他眼前的屏幕上,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。
一方面是对金斯利在欧洲势力的持续施压和商业反击,另一方面,是对陆建成夫妇旧案的全方位深挖。
“老板,找到那个卡车司机了!”追踪团队传来消息,带着一丝疲惫的兴奋,“在南美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,他改了名字,靠着一小笔当年的‘安家费’开了个小杂货铺,生活得很低调。”
“问出什么?”沈承聿身体前倾,语气急迫。
“他承认当年确实收了钱,对方威胁他如果不照做,他全家都会有危险。但他坚称,他只是在那个时间点开车经过那条路,并且确实因为前一晚没休息好,精神有些恍惚。对方只是要求他咬死‘疲劳驾驶’这一点,并立刻消失。”
“对方是谁?”
“他说不认识,接头的人很神秘,戴着口罩和帽子,声音也处理过。但他记得,那个人左手手背上,有一道很深的、像是刀疤的痕迹。”
刀疤?沈承聿立刻将这个特征记下,传令下去重点排查。“继续问,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!当年车上有没有被动过手脚?现场除了他,还有没有其他可疑车辆或人员?”
“他回忆说,车祸发生后他吓傻了,隐约好像看到有辆黑色的轿车很快驶离了现场,但当时太混乱,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。关于车辆,他肯定自己出发前检查过刹车是没问题的,但撞车后……他脑子一片空白,记不清了。”
黑色轿车,刀疤手。这是两条新的,虽然模糊却至关重要的线索。
沈承聿立刻让人根据这些特征,重新筛查当年所有可能相关的记录和目击者证词。
同时,对那份手写笔记的溯源也有了进展。
通过交叉比对和暗网数据挖掘,基本锁定笔迹属于一个与金斯利家族有长期隐秘资金往来的“信息掮客”,此人专门负责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情报和脏活。
这进一步坐实了那份“证据”的伪造嫌疑。
然而,就在沈承聿以为找到突破口时,负责监视金斯利的心腹传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。
“老板,金斯利昨晚秘密会见了一个人。不是他惯用的那些下属,身份很神秘,我们的人无法靠近,只远远拍到一张模糊的侧影。”心腹将照片传了过来。
照片上,卡尔·金斯利正与一个穿着深色风衣、戴着宽檐帽、完全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坐在一间隐秘的私人俱乐部角落。
两人的姿态,不像上下级,更像是一种……平等的,甚至带着几分谨慎的合作关系。
“查这个人!”沈承聿下令,心中警铃大作。金斯利竟然还有隐藏的、连他都未能完全掌握的合作者?这个突然出现的第三方,是敌是友?目的何在?会不会与那封发给陆时晚的神秘邮件有关?
局势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。
不再是他与金斯利的二元对抗,而是有新的势力,悄然潜入了这片迷雾。
苏黎世另一端的豪华酒店套房里,卡尔·金斯利心情却颇为愉悦。
他晃动着杯中金黄色的液体,听着属下的汇报。
“沈承聿的人果然找到了那个卡车司机,也查到了‘刀疤手’和黑色轿车的线索。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。”
“很好。”卡尔笑道,“就是要让他去查,让他以为找到了方向。只有让他动起来,我们才能找到破绽。”他抿了一口酒,眼神阴鸷,“那个老东西留下的烂摊子,倒是帮了我们不小的忙。”
他口中的“老东西”,显然指的是已故的沈宏业。
他似乎笃定,无论沈承聿怎么查,最终都难以完全洗脱沈宏业身上的嫌疑,而这,正是他离间陆时晚和沈承聿最有力的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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