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小时。
这个词在安全屋冰冷的空气中回荡,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和沉重如山的压力。
“付出代价”——对方留下的最后警告,像达摩克利斯之剑,悬在陆时晚和沈承聿的头顶。
代价是什么?是信息?是技术?还是……更无法估量的东西?
沈承聿扶着近乎虚脱的陆时晚回到地面上的房间,A立刻安排医护人员为她做了基础检查。
除了精神极度疲劳和轻微的脱水,身体并无大碍。
但陆时晚眼中那簇因破解难题而燃起的火焰,此刻却混杂着深沉的忧虑。
“他们想要的‘代价’,恐怕不仅仅是学术解答。”
陆时晚靠在床头,捧着一杯温水,声音还有些沙哑,“‘频率已记录’……他们可能在我解题的过程中,通过某种方式,捕捉了我的思维模式,或者大脑活动的某种特征频率。”
这个猜测让沈承聿的脸色更加阴沉。
如果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陆时晚本身——她独特的、继承了父母天赋的大脑和思维——那么所谓的“门扉之后”,就可能是为她量身定制的、更加凶险的陷阱。
“我们还有时间准备。”沈承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坐到他面前,目光如炬,“破解那道题,你用了多久?”
“三个小时十七分钟。”陆时晚精确地回答。
“对方给出二十四小时,意味着下一次接触的难度或风险会呈几何级数增加。”沈承聿分析道,“我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。A,立刻调集所有关于‘意识干预’、‘神经信号劫持’的已知案例和防护技术,哪怕只是理论或边缘研究。”
“是。”A领命而去。
沈承聿又看向陆时晚:“你需要休息,但也要做好准备。把你父母手稿中所有关于意识‘防护’、‘阈值锁定’、‘自我锚定’的理论,无论多碎片,全部找出来,我们一起分析。如果‘门扉’真的是某种……意识接入界面,我们需要找到保护你的方法。”
他的思路清晰而冷酷,将情感焦虑暂时压下,全力聚焦于解决问题。
这种状态反而让陆时晚感到一丝安心。
她点了点头,挣扎着想要下床。
“先休息两小时。”沈承聿按住她的肩膀,语气不容反驳,“这是命令。没有清醒的头脑,一切都是空谈。”
陆时晚看着他布满血丝却依旧坚定的眼睛,没有再坚持。
就在陆时晚被迫休息的这两个小时里,沈承聿的战争在另一条战线悄然升级。
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御和引诱,二十四小时的紧迫感,让他决定对金斯利发动一次同步的、精准的打击,既是牵制,也是警告,更是为可能发生的、最坏的情况扫清部分障碍。
他接通了几个加密频道,一连串冷静而决绝的命令下达:
“启动‘黑隼’线索的收网程序,我要在十二小时内,在欧洲任何一个角落看到这个人,活的。”
“对金斯利在亚太区最新并购案的核心技术资料,执行‘幽灵’渗透计划,将其未公开的核心缺陷匿名投递给他的主要竞争对手和监管机构。”
“利用我们在苏黎世警方内部的关系,以‘涉嫌非法商业间谍活动及威胁学术人员安全’为由,对埃里克·莫顿进行正式问询,至少羁押他四十八小时,切断金斯利这条明线。”
“最后,”沈承聿顿了顿,声音冰冷,“将我们掌握的、关于金斯利家族基金会与‘普罗米修斯’项目资金关联的间接证据,匿名发送给‘守夜人’组织和几个主要国家的科技伦理委员会。让他也尝尝被调查和质疑的滋味。”
这是一套组合拳,商业、法律、舆论多管齐下,目标明确——最大限度地分散金斯利的精力,让他无暇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集中火力对付陆时晚,同时敲山震虎,警告那位隐藏的第三方。
行动迅速展开。
沈承聿在欧洲经营多年的暗线开始高效运转。
与此同时,在湖北岸那栋可以俯瞰庄园的隐秘别墅里,气氛却有些异样。
卡尔·金斯利刚刚接到心腹的紧急汇报,脸色铁青。
沈承聿突如其来的全方位反击,打乱了他的节奏。
莫顿被警方带走问询,虽然只是例行程序,但足以让他这条线暂时瘫痪;亚太区的并购案突生变故,股价震荡;更麻烦的是,“守夜人”组织的质询函已经躺在了他的加密邮箱里,那些间接证据虽然无法直接定罪,却足以引发令人头疼的调查和声誉损害。
“沈承聿!他疯了不成?!”卡尔狠狠将手中的水晶酒杯摔在地上,碎片四溅。他原以为在抛出父母车祸的“证据”和第三方介入后,沈承聿会焦头烂额,疲于应付陆时晚那边的危机,没想到对方反而更加凶狠地扑了上来。
“老板,我们现在……”
“收缩!暂时避其锋芒!”卡尔尽管暴怒,但并未失去理智。沈承聿这是摆明了要拼命,在摸清对方全部底牌前,硬碰硬并不明智。“专注于我们自己的目标。那个‘钥匙’……第三方那边有什么新消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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