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局势微妙。陈平神色凝重。
霍光表面上对将军的表示哀悼,但大将军察觉到他在暗中活动,意图在陛下面前建言,称霍嬗公子既已承袭冠军侯爵位,应该入住宫中为郎官了。
霍去病眼神骤然转冷,指节因握拳而微微发白:他倒是打得好算盘。以照顾冠军侯嗣子为名,既能在陛下面前彰显仁德,又能将冠军侯府掌控在手。
不仅如此,陈平压低声音。
大将军还发现,霍光与李广利最近有过几次秘密会面。虽然具体内容不详,但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。
苏沐禾倒吸一口凉气:霍光与李广利?他们不是一向不和吗?
这正是最令人担忧的。陈平道。
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。窗外,临远城的暮色渐深,太守府方向的灯火却越来越亮。
苏沐禾忧心忡忡地看着霍去病:管事,今晚的宴会分明是个死局。周淳或许已经知道您的身份,又集结了这么多势力,恐怕...
未必是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,或许只是为李岩报私仇。霍去病突然露出一丝冷笑。
周淳是个聪明人,他不敢在自己的府邸里动手。今晚的宴会,是他展示实力的舞台,也是我们摸清底细的机会。
陈平会意:将军说得对。周淳要把各方势力都请来,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,他周淳有能力协调各方,是个值得倚重的人物。
所以我们更要赴宴。霍去病整理着衣袖。
不仅要赴宴,还要风风光光地去。陈平,你安排的人手都就位了吗?
已经安排妥当,我们在太守府内外都布下了眼线,一旦有变,立即就能接应。另外,末将还准备了一份,定能让那位军司马印象深刻。陈平禀报。
霍去病满意地点头,转向苏沐禾:
阿禾,你留在客栈。霍去病转向苏沐禾,语气不容置疑。
若我亥时未归,你立即随陈平从密道出城,不得有误。
苏沐禾急切道:可是您的毒...
无妨。霍去病摆手打断。
今晚若是动手,你的安全……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平一眼。
陈平会意,对苏沐禾低声道:苏先生,将军说得对。若周淳真要发难,必会先拿您开刀。您留在客栈,反而是对将军最大的助力。
苏沐禾咬了咬唇,从药囊中取出几个瓷瓶:这是解毒丸,这是迷魂散,这是...
霍去病只取了解毒丸:解毒丸即可,带多了反而惹人怀疑。
霍去病接过解毒丸时,指尖不经意间触到苏沐禾的手。两人同时微微一颤,苏沐禾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,却被霍去病轻轻握住。
阿禾。他声音低沉,带着难得的温和,在客栈等我回来。
苏沐禾抬头,对上他深邃的目光。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的眼眸,此刻竟映着几分他从未见过的柔光。
苏沐禾忽然觉得,这个在千军万马前都面不改色的将军,此刻的眼神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...牵挂。
我...苏沐禾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霍去病忽然抬手,轻轻为苏沐禾理了理衣领,随后将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覆上他耳侧,以一种稳定而轻柔的力道,缓慢地轻拍着。
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——这是他们第一次越过那道无形的界限。
就在这时,客栈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。戌时将至。
霍去病站起身,最后检查了一遍佩剑。
镜中的李定朔神色从容,但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,那光芒中不仅有为将者的坚毅,更添了一份为父者的责任。
时候到了。他转身对陈平说,让我们去会会这位周太守。
当霍去病转身离去时,苏沐禾望着他挺拔的背影,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尝到了牵挂一个人的滋味。
而霍去病在迈出房门的刹那,也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眼,将那个清瘦的身影牢牢刻在心底。
二人走出客栈,暮色已深。临远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,只有太守府方向灯火通明,隐约传来丝竹之声。
快到太守府时,陈平低声道:将军,末将就送到这里。府内自有我们的人接应。
霍去病微微颔首,独自向太守府走去。府门前守卫森严,两个身着铠甲的卫兵仔细查验了请柬,这才放行。
穿过前院,只见周淳早已在厅前等候。这位边城太守今日身着常服,显得颇为随和,但眼中精光闪烁。
李管事大驾光临,真是蓬荜生辉啊。周淳热情地迎上前来,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霍去病的腰间佩剑。
太守大人太客气了。霍去病从容还礼,目光扫过厅内。只见宾客已经来了不少,其中几个南疆打扮的格外显眼,他们身着色彩斑斓的部落服饰,颈间挂着兽骨项链,正是昆明部的使者。
而主位旁那个身着军司马服饰、神色倨傲的年轻人,应该就是李广利的侄子李晟。
周淳引着霍去病入席,意味深长地说道:李管事一路辛苦。听说前日在蛇沼遇到了些麻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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