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渐渐散去,疤脸刘也带着人走了,临走前狠狠瞪了霍、苏二人一眼。
回到房间,苏沐禾又给赵七把了脉,确认毒素已解,才松了口气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。
霍去病递过一杯温水,低声道: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没事,救人要紧。”苏沐禾接过,指尖不经意擦过霍去病的手背,微凉的触感让他顿了顿,抬眼对上霍去病专注的目光。
“多谢二位……救命之恩。”赵七虚弱地说。
“是谁要害你?”霍去病直截了当。
赵七沉默片刻,才低声道:“是我叔的那船货……里面有一件东西,不该出现在那里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一张海图。”赵七的声音更低了,“不是普通的海图,上面标注的航线……通往一个传说中的岛屿。我叔就是因为这张图,才接的那笔生意。”
苏沐禾和霍去病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海图?
传说中的岛屿?
“买家是谁?”霍去病问。
赵七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我叔只说,是个大人物,出价极高。但那晚交货后,我叔就……”他声音哽咽,“我怀疑,买家根本就没想让我叔活。那张图太重要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
“图现在在哪?”
“还在船上,藏在最隐秘的夹层里。”赵七看着他们,“二位救了我的命,如果你们想要……我可以给你们。只求你们带我离开古渡,我怕他们还会下手。”
霍去病闻言,略一思索,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一枚李记商行的铜符,放在赵七手中。
“你今日在此好生休养。明日一早,陈掌柜会带你去牂牁江畔的‘兴隆货栈’。”霍去病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到了货栈,你将这铜符交给管事老何,就说‘王掌柜有批山货要送去临远城,托他捎个人’。老何自会安排可靠的商队送你去临远城。”
赵七握紧铜符,眼中重新燃起希望:“那……到了临远城之后?”
“到了临远城,”苏沐禾接过话头,将一包配好的伤药轻轻放在赵七枕边,又细心替他掖了掖被角。
“你就去李记商行,那里管事王虎自会安置你。”
这样的安排,考虑到了赵七的伤势、贸然长途跋涉北上确实风险太大。
赵七眼眶发红,挣扎着要下床磕头,被苏沐禾按住。
“不必如此。”苏沐禾道,语气温和却坚定,“你我相遇是缘,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安心。记住,在临远城安顿下来后,隐姓埋名,好生过日子。你叔的事、古渡的事、这张图的事……全都忘掉。其他一概不知,才是保命之道。”
赵七重重点头,泪水滚落:“恩公的话,赵七字字铭记。”
在赵七仔细的描述清楚船上的情况后,霍去病最后看了他一眼,拍了拍苏沐禾的肩膀,示意该走了:“保重。”
赵七靠在床头,望着空荡荡的门口,许久,将铜符和药包紧紧捂在胸口。
“海图,传说中的岛屿……”回到房间,苏沐禾一边收拾药箱,一边轻声道,“会不会和东海有关?”
“有可能。”霍去病站在窗边,看着江面上迷离的灯火,眉头微蹙,“但更可能是陷阱。赵七的话不能全信,可他方才濒死求救,情状不似作伪。”
“那我们还去看图吗?”
“看。”霍去病转身,目光落在苏沐禾略显疲惫的脸上,语气缓了缓,“但要做足准备。明天一早,我们去船上。拿到图后,立刻离开古渡。”
“好。”苏沐禾没有异议,只是走到霍去病身边,与他一同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“今夜我守上半夜,你连日驾车也累了,先歇会儿。”
霍去病本想拒绝,但看到苏沐禾眼中的坚持,便点了点头:“有动静立刻叫我。”
“放心。”
两人不再多言,各自休息。霍去病和衣躺下,呼吸很快变得绵长,但苏沐禾知道,他保持着武者特有的警醒。
苏沐禾靠坐在桌边,静静听着窗外呜咽的江风,像在诉说无人知晓的秘密。
夜色中,他与榻上那人的呼吸渐渐同步,在这危机四伏的古渡口,构成一片小小的、安稳的天地。
天刚蒙蒙亮,霍去病已经悄然起身,外出探查了一圈回来,身上带着晨露的微凉。
苏沐禾也醒了,正在清点药箱。他将几样急救药品和防身药物放在最顺手的位置,又特意多备了一份解毒丸,看到霍去病回来,自然地递过一块温热的布巾。
“擦擦脸。疤脸刘那边不会善罢甘休。”苏沐禾低声道,“昨夜我们当众逼他拿出解药,折了他的面子。今日去船上,需防他暗中使绊。”
霍去病接过布巾,指尖触及苏沐禾温热的掌心,嗯了一声:“我已看过,码头上有他们的人盯着。我们从后窗走,绕到江边,再从下游芦苇荡那边接近船只。”
计划已定,两人不再耽搁。
给赵七留了张字条和些许银钱后,便悄然离开客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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