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阳日辰时刚过,沈府就被檀香裹得严严实实。
正厅里,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摆得整整齐齐,烛火 “噼啪” 跳着,映得青砖地面亮堂堂的,墙角的白菊透着股肃穆的冷香,连空气都带着点压抑的厚重感。
沈清辞穿着一身素白祭服,墨发挽成简单的发髻,只插着那支陪她闯过不少难关的银簪,眉心的莲印被发丝遮了大半,可眼底的光却冷得像寒冬的冰。
她指尖摸着袖管里的小瓷瓶,心里默念:母亲、幼弟,今日辰时上香,巳时就让你们的冤屈大白于天下。
“姐姐!姐姐!”
沈清瑜的声音从院外跑进来,十岁的孩子穿着宝蓝色小祭服,圆脸蛋白里透红,额角还沾着点薄汗,小手攥得紧紧的,
“镇国公和沈清柔都到前院了,柳玉茹也被押来了!”
沈清辞回头,伸手替他擦了擦汗,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,心里更添了几分坚定:
“清瑜,呆在爹爹身边别乱跑,不管见着啥都别往前凑,听明白了吗?”
清瑜重重点头,眼神挺执拗:
“我知道!我还能帮你盯着沈清柔,她只要敢耍花样,我立刻告诉你!”
这时沈父走了过来,他穿一身深色祭服,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,声音里带着点担忧:
“辞儿,祭祀是家族大事,可别冲动行事,真要是她们不认账,咱们再另想办法。”
“爹爹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沈清辞语气平稳,可指尖却悄悄收紧,“今日不光是祭祀先祖,更是要让柳玉茹和沈清柔,把当年的丑事一字一句说清楚。”
话音刚落,院外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。
镇国公走在最前面,一身锦缎官袍,腰板挺得笔直,脸上挂着虚伪的笑;后面跟着沈清柔,穿件桃红长裙,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,嘴角还带着点志在必得的得意。
最后是柳玉茹,被两个暗卫押着,穿一身囚服,脸色惨白如纸,眼神怨毒地盯着沈清辞,像要吃人。
“沈大人,今日祭祀倒是热闹非凡啊。”
镇国公拱手笑道,目光在沈清辞身上扫了一圈,带着审视,“柳氏犯了大错,怎么还带到祭祀大典上来玷污先祖?”
沈父沉声道:“她终究是沈家的人,祭祀先祖,没理由把她拒之门外。” 他心里清楚,镇国公这是来探虚实的,可不能露了半分怯意。
辰时三刻,祭祀大典准时开始。司仪扯着嗓子唱和,族人按辈分排好队,挨个上前上香跪拜。
沈清辞上香时,眼角余光瞥见沈清柔往柳玉茹身边凑了凑,压低声音说:“母亲,等会儿别乱说话,有爹爹在,她翻不了天。”
柳玉茹微微点头,眼神飘了飘,语气阴恻恻的:“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,绝不会坏了你的好事。”
轮到柳玉茹上香,她刚走到供桌前,沈清辞故意往前一步,“不小心” 撞了她一下。
柳玉茹踉跄着差点摔倒,稳住身形后怒声道:“沈清辞!你眼瞎了吗?竟敢故意撞我!”
“二姨娘这话就不对了。”
沈清辞语气平淡,指尖已经把真言毒悄悄抹在了她衣袖上,“人这么多难免拥挤,可别冲撞了先祖牌位。”
沈清柔立刻护着柳玉茹,伸手扶住她,还想抬手推沈清辞:“姐姐怎么能这样?母亲身子本就不好,你还故意刁难她!”
她说着就往沈清辞身上靠,沈清辞顺势往后一退,指尖的真言毒就沾在了沈清柔手背上,快得没人察觉。
“二妹妹这话就重了。” 沈清辞往后退了两步,“我只是没站稳,哪来的故意刁难?”
上香结束,巳时一刻,族人都围坐在庭院里吃素宴。
桌上的青菜豆腐冒着热气,可没人有心思好好吃,都悄悄打量着柳玉茹和沈清柔。
沈清辞端着茶杯抿了一口,心里数着数,等着真言毒发作。
镇国公突然开口,打破了沉默:“沈大人,近日沈府多风波,多亏了七殿下帮忙。”
他看了眼沈清柔,话里有话,“我家清柔与七殿下情投意合,日后两家联姻,定能互相帮衬。”
沈清柔脸颊一红,低下头故作羞涩:“爹爹,我和七殿下只是普通朋友,您可别乱说。”
“普通朋友?” 沈清辞放下茶杯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“我怎么听说,你近日常往东宫跑,连宫中宴会都一起出席?”
沈清柔脸色一变,强装镇定:“姐姐别听谣言,我是奉陛下之命,与七殿下商议公务。”
“商议公务?” 沈清辞挑眉,“什么公务需要日日见面,还得单独商议?”
柳玉茹立刻帮腔:“沈清辞!你别血口喷人!清柔是奉旨行事,你少挑拨离间!”
就在这时,柳玉茹眼神突然变得迷茫,手抖得厉害,嘴角不受控地抽搐着,想说 “是沈清辞陷害我”,话到嘴边却被毒力扭曲成:“是我和清柔一起害了嫡母!”
她捂嘴挣扎,越挣扎说得越清楚,“是清柔说嫡母挡路,让我用慢性蛊毒耗死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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