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徵自然拉不下脸去问白芷,然而当他用眼角余光,瞥见自家哥哥也同样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芷时,他心中泛起了一抹苦涩。
随后,他压下了心底别扭的情绪,清咳一声,意有所指的说道:“喂,云为衫,你不跟我们回去?”
……
???
云为衫显然有些愣住了,她没想到宫远徵会问她。
明明宫远徵和宫尚角的目光都不是落在她身上的。
不过,云为衫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,
她先是迅速瞥了一眼白芷,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宫远徵,一脸正色地回答道:“我不跟你们回宫门了。”
“寒鸦肆跟我说,我的家人还在这个世上,我要去找她们。”
宫远徵并没有看云为衫,他目光仍然集中在白芷身上。
那眼神仿佛在说:现在你可以主动说了吧?
白芷当然能读懂宫远徵和宫尚角他们两人的眼神。
她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,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:“你看我作甚?”
“留着上官浅的命,帮我们一起解除了无锋这个隐患,这个解释还满意么?”
宫远徵双手环胸,一脸傲娇嘟囔着:“嗯,还行吧。”
白芷看着他这副模样,唇边的笑意更深了。
但是,当她一想到自己的任务还差最后一项没有完成时,那难得的笑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转眸看向宫尚角,两人四目相对。
白芷读懂了他眼中的隐忍、埋怨、愤怒和一种她看不懂的莫名情愫。
早在入宫门之前,她就对宫尚角做过背调,再加上这大半年来与他的朝夕相处。
白芷可太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了。
想让他哭,那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不过……
思及此处,
白芷举步准备朝宫尚角那边走去时,一只手突然伸出,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白芷转过头,顺着这只手看向了身旁的寒鸦壹。
寒鸦壹的神色依旧如往常一样冷漠,但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,白芷还是能够察觉到他此刻内心的不安。
不安?
他为什么会不安?
白芷并未多想,她用另一只手轻拍了拍寒鸦壹的手背。
寒鸦壹感受到了她的安抚,微微叹息一声,
他先是警觉地瞄了宫尚角一眼,然后才将目光缓缓移回到白芷身上,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。
宫尚角也是男人,又岂会看不出寒鸦壹望向白芷的眼神。
那眼神中炽热爱意,几乎都快压不住了,也就白芷尚不明了。
宫尚角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憋屈。
他实在不明白,白芷为何如此迟钝,难道她真的看不出寒鸦壹对她的情意吗?
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,白芷已经行至他面前。
因着她的靠近,那股熟悉的桂花香迎面而来,让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。
白芷神色平静,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直视着宫尚角:“我们单独谈谈吧。”
宫尚角略一颔首,表示同意。
于是,两人一同走出了大殿,来到了廊下,并肩而立。
目及远方,皆是无锋内压抑的景色。
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毫无生气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,让人感到沉闷和窒息。
宫尚角沉默不语,他在等着白芷先开口。
他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着:如果你服个软,说愿意跟我回去,我可以就此揭过。我们之间……
还没等他想完,白芷便已经打破了沉默。
她没有问宫尚角爱不爱她这种愚蠢的问题,反而直接一句话刺穿他的心,没有丝毫犹豫和迂回:“我左思右想,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十年前的真相。”
宫尚角听到“十年前”这个词,心中猛得一紧,
随即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,沿着他的脊梁缓缓爬上他的心尖。
待听到白芷后面接下来的话时,这种感觉也直接落实了。
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捏住,疼痛、窒息。
只听得白芷说道:“十年前,是我第一次出任务。当时,风痕让我去宫门带一封密信回来。”
“任务很顺利,我将密信取了回来。等事情尘埃落定后,我才知道,那封密信……是宫门前山四宫的分布图以及……”
宫尚角感觉自己耳中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,外界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。
但是有一个声音却异常清晰,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,
那是一些让他无法忍受的话语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,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击溃。
“十年前……风痕让我去宫门取密信……前山……分布图……”
“十年前……风痕让我去宫门取密信……前山分布图……”
宫尚角猛地摇了摇头,试图让那个声音消失。
然而,这一切都是徒劳,那个声音依旧萦绕在他的耳畔,不肯离去。
“就是我……”
“就是我……”
“够了!”宫尚角突然怒吼一声,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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