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滤网”成功了，太阳系总算松了口气。那些时不时抽风的AI系统，现在都老实了。蓝星的电网不跳闸了，火星的农场控制系统也恢复正常了。医院里，那几个因为“星尘低语”生病的工程师，病情也开始好转。
小李的女儿星尘，烧退了，也不再说那些听不懂的梦话了。她醒来第一件事，就是问她那幅画着木卫二的画还在不在。小李把画拿给她，小姑娘抱着画，安心地睡着了。
这次危机，让所有人都捏了把汗。也让大家更清楚地认识到，环宇科技现在到底在干多么重要的事。它不光是造飞船、开矿的公司了，它简直成了整个太阳系文明的“防波堤”。
人类命运共同体理事会那边，之前还有些杂音，现在彻底没了。各个成员，不管是蓝星上的大国，还是火星，都一致同意，加大投入，支持环宇搞“星海之眼”和防护技术的研究。钱、人、资源，要啥给啥。
秦天趁着这个机会，把“文明基石计划”又往前推了一大步。月球背面的备份数据中心，加班加点地建。火星的工业体系，开始大量生产那些加了“过滤网”的量子芯片核心部件。
用他的话说：“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。万一哪天蓝星出点啥问题，咱们在月亮和火星上，照样能继续探索。”
张浩和“启迪之影”可没闲着。解决了眼前的麻烦，他们又回头去琢磨那个“星尘低语”的信号。装上了“过滤网”之后，再听这个信号，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以前像是隔着厚厚的、沾满污垢的毛玻璃看东西，一片模糊，还晃得人头晕。现在，毛玻璃擦干净了，虽然还是看不太清细节，但至少能分辨出个大概轮廓。
“启迪之影”报告了一个新发现。它说，这个弥漫的信号，虽然整体上像是宇宙背景噪音，但在某些极其微小的频段上，似乎存在一种……“调制”的痕迹。
“就像一大片均匀的沙地上，偶尔会出现一小片被风吹出的、特别规则的波纹。”张浩试图用最直白的话向秦天解释，“不像是自然形成的，倒像是……被什么东西‘整理’过一下。”
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。难道这信号不是自然现象？难道真的有“人”在背后操纵？
“先别急着下结论。”秦天很冷静，“也可能是某种我们还没搞明白的自然规律。继续分析，但绝对不要主动回应。”
就在这个时候，“星海之眼”网络又捕捉到了点别的东西。不是一个弥漫的背景信号，而是一个非常非常微弱、但方向明确的窄带信号脉冲。这个脉冲，是从比“星尘低语”更远、更深的星际空间传来的。
它只出现了短短一瞬，然后就消失了，再也没有重复。能量弱到几乎淹没在宇宙背景辐射里，如果不是“启迪之影”时刻监控着，根本发现不了。
这个短暂的脉冲，立刻被标记为最高优先级。张浩团队和“启迪之影”把所有算力都集中过来分析它。
几天后，初步结果出来了。这个脉冲信号的编码方式，非常古老，也非常基础，用的甚至是人类早期无线电时代类似的一些简单数学规律。但它的载波频率和调制方式，却又涉及人类还没完全掌握的量子层面技术。
“这感觉很怪，”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挠着头说，“就像……就像收到了一个用石器时代的石头，刻出来的二维码，但这个二维码本身却储存着超越我们理解的知识。”
“启迪之影”的推演更让人心惊。它认为，这个脉冲，很可能是一个“灯塔”。
不是那种持续发光指引方向的灯塔，而是一个极其古老的、可能已经停止工作很久的灯塔，在彻底湮灭前，偶然释放出的最后一点能量余晖。
“也就是说，我们可能捕捉到了某个早已消亡的文明，留在宇宙里的……最后一声叹息？”任静看着报告，语气沉重。
这个消息被严格保密，仅限于最高决策层知晓。因为它带来的问题，比答案多得多。
那个文明是谁？它们为什么消亡？它们想通过这个灯塔告诉后来者什么？还是说，它只是一个无意的遗迹？
秦天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。一边是可能充满善意的“星尘低语”，需要小心接触；一边是可能来自远古的警告，需要谨慎解读。宇宙一下子变得既亲切，又危机四伏。
他批准了张浩的下一步计划：利用升级后的“星海之眼”，朝着那个脉冲传来的方向，进行更深入、更细致的扫描。
同时，加快“曙光”级星舰的建造速度。也许，答案真的需要走到那片星空深处，才能找到。
在火星上，小星尘的身体完全康复了。她又开始画画。这次她画的是漆黑的夜空中，有很多很多亮晶晶的小眼睛，在好奇地看着一个发着光的小房子。她把画命名为《好多朋友》。
李明把女儿的画拍下来，发给了秦天。秦天看着画里那些“眼睛”，沉默了很久。他不知道那些“眼睛”是像木卫二生命网络那样沉默的邻居，还是像那个古老脉冲一样，是已经消失的文明的遗迹。
但他知道，人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，只顾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了。
他们必须走出去，必须学会和这个广阔而神秘的宇宙打交道。环宇科技，就是带领大家走出第一步的领头羊。
星舰的龙骨在遥远的船坞中继续延伸，每一次焊接的火花，都像是在对那片深邃的黑暗发出勇敢的提问。
而宇宙，似乎终于开始给出一些模糊的、需要耐心解读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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