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孜看着那小巧的铜铃,其上符文粗陋,蕴含的辟邪之力也极其微弱。对他而言,此物形同鸡肋。但燕赤霞一片赤诚,他心中微暖,便也不推辞,伸手接过,温言道:“多谢燕兄挂怀,此物李孜收下了。”
燕赤霞见他收下,点点头,不再多言,盘膝闭目,调息养神。不多时,呼吸便变得悠长沉稳,显然已入定。篝火噼啪,庙内重归寂静,唯有风雨之声不绝于耳。
李孜将铜铃随意揣入怀中,也靠着书箱闭目假寐。
——
约莫子夜时分。
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,悄然弥漫了整个破庙。篝火的光芒似乎被无形的手压住,黯淡下来,火苗无力地摇曳着,将庙内影子拉得诡异扭曲。温度骤降,呵气成霜。
一阵若有若无、凄婉哀怨的歌声,飘飘渺渺地响起。初时极远,似在风雨之外,渐渐由远及近,仿佛就在耳边低吟浅唱。歌声如泣如诉,缠绵悱恻,带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魔力,直往人心里钻。
“月色……朦朦……风儿……凄凄……”
“孤魂……无依……何处……是归期……”
伴随着歌声,一阵香风拂过。
李孜缓缓睁开眼。
只见神台之前,篝火之畔,不知何时,多了一个身着素白纱衣的窈窕身影。那女子背对着他,身形婀娜,长发如瀑,仅看背影,便已觉惊心动魄,令人遐想无限。
她缓缓转过身来。
一张脸,堪称绝色。眉若远山含黛,目似秋水横波,琼鼻樱唇,肤若凝脂。只是那脸色过于苍白,在昏暗的光线下,透着一股非人的妖异之美。她眼波流转,带着无尽的幽怨与哀愁,楚楚可怜地望着李孜,朱唇轻启,声音柔媚入骨,带着一丝怯生生的颤抖:
“公子……奴家好冷……这风雨之夜,孤魂飘零,无处栖身……公子……可否容奴家近火取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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