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孜拉着杨婵正要离开,身后那被镇压的项羽慌神了:
“等等!别走!仙长!菩萨!饶了我!我知道错了!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鬼地方!”
此刻的他凶戾全无,倒像个闯了祸怕被大人丢下的孩子。
李孜脚步一顿,和杨婵对视一眼,都有些意外。
李孜回身,只见项羽眼里满是惊慌和哀求,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。
“现在知道求饶了?”李孜挑眉,
“在都城吞人时,怎不见你手软?”
“我…我那是被迷了心窍!而且…而且我就吃了几个秃驴!没吃凡人百姓啊!”
项羽急急辩解,声音带着委屈,
“仙长,菩萨,我…我其实才破壳没几年,不懂事…我就是想找我爹娘,迷路了才到这儿的…这地方古怪得很,我待着害怕!求求你们,带我走吧!我愿降!愿伏法!让我干什么都行,就是别把我压在这儿!”
才破壳几年?
李孜和杨婵再次愕然。仔细看这黑龙,虽体型庞大、煞气逼人,但那眼神确实透着一股未脱的稚气和慌乱。想来是继承了父母的非凡血脉,才拥有这般力量,心性却还是个熊孩子。
李孜心中一动,道:
“带你走?也不是不行。但你凶性未除,放你出来,你再反悔如何?”
“不会不会!我发誓!以我爹娘的名义发誓!”项羽急忙道,
“我再也不敢了!”
“空口无凭。”
李孜摇头,“这样吧,我正好缺个脚力。你便给我当一段时间坐骑,何时你母亲西行功德圆满,得了自由,我便放你归去,让你们母子团聚。如何?”
“坐…坐骑?”项羽眼瞪大了,露出极度抗拒的神色。他可是东海龙女的儿子,天生黑龙,血脉尊贵,给人当坐骑?
“不愿意?”李孜作势又要走,
“那你就继续在这山下躺着吧,反正此地灵气稀薄,估摸着你躺个几千年也饿不死。”
“别!别走!我…我答应!我答应!”
项羽慌了,连忙喊住他。比起被永远镇压在这陌生的鬼地方,当坐骑似乎…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?而且他说等娘亲自由就放了我…
“口说无凭。”李孜看向杨婵,“杨姑娘,可否请你做个见证,立个契约?”
杨婵此刻已平复下来,闻言点头,正色道:
“自当如此。”
她指尖凝聚一点微光,凌空画出一道契约符文,内容正是李孜方才所言。
“项羽,你可愿遵此契约?”杨婵肃然问道。
项羽看着那散发着约束力的符文,垂头丧气,点了点头:
“我…我愿意。”
契约符文一闪,没入项羽眉心。一道无形的枷锁顿时生成,将他的神魂与李孜联系在了一起。
李孜感应到契约成立,这才微微一笑,心念一动。那镇压着他的五指山金光渐渐消散,化作点点光粒回归天地。
黑龙的身躯得以自由,他晃了晃脑袋,扭动了一下被压得发麻的身体,光芒一闪,化作一匹神骏异常、通体乌黑、四蹄却缠绕着淡淡火云的龙马,打了个响鼻,有些别扭地走到李孜身边,低下头。
“主人…”这声叫得颇为不情愿。
李孜拍了拍他的脖颈:“以后叫你小黑便是。说说吧,你怎么到的这里?又怎么成了那劳什子国师?”
化作龙马的项羽(小黑)这才悻悻道来:
“当初在南海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一股邪气钻进脑子里,就发狂乱跑…醒来就在这片地方了。降落时正好砸死了一个占着皇宫吸龙气的蜈蚣精,那皇帝老儿就把我当救命恩人,封我国师。我…我听着以前好像有个叫降龙罗汉的很厉害,就随口那么一说…至于建塔…”
他声音低了下去,“我就是想弄点人气修炼,快点长大好去找我娘…没想害死那么多人…”
李孜和杨婵听完,一时无言。这孽龙,说坏是真坏,莽撞凶戾,视人命如草芥;但说可怜也是真可怜,就是个走丢了没人管、自己瞎胡闹闯下大祸的熊孩子。
“此地绝非善地。”杨婵蹙眉道,“仿佛自成一方小世界,法则古怪。”
李孜点头:“看来得想办法探探这世界的根源。小黑,你既在此地为国师,可知这天庭…或者说这天宫,在何处?又是何等光景?”
小黑抬起马蹄指了指天上:“就在上头。不过…我劝你们最好别去。”
“为何?”
“那地方…啧,”小黑一脸嫌弃,“乱得很!比我那皇宫还乱!那些神仙不像神仙,整天哭哭啼啼、搂搂抱抱、打来打去,烦死了!我才不爱上去。”
哭哭啼啼?搂搂抱抱?李孜和杨婵听得莫名其妙。
“走,上去看看。”
李孜决定亲眼去看看。他拉起杨婵,翻身骑上龙马小黑。小黑四蹄火云一展,腾空而起,冲破云层。
越过层层祥云,一座巍峨瑰丽、仙光缭绕的天宫果然出现在眼前。南天门依旧气派,守门的天将也盔明甲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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