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轨在无垠的虚空中平稳穿梭,灵光构成的外壁外,是飞速掠过的、点缀着无数星辰的漆黑幕布。
舱室内很安静,只有星轨运行时低沉的嗡鸣。
李孜肩胛的伤口已被仙力暂时封住,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。他靠在座椅上,闭目调息,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与黄牙老象交手的每一个细节。
那如蛟龙般灵活又蕴含崩天之力的长鼻,那堂堂正正却难以招架的枪法,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大罗法力……
这一次,他确实托大了。
墨茛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,小小的身子蜷缩着,双手抱着膝盖,下巴搁在膝头,那双纯黑的眼眸望着舷窗外飞速流逝的星光,眼神复杂难明。
她跟着玩家们离开荧惑星,是为了躲避仙秦官方的调查,是为了活下去。玩家们虽然行为怪异,但【我很烦对&】他们确实保护了她,带她见识了西牛贺州的广阔,甚至让她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属于“冒险”的自由。
虽然短暂,却真实。
可现在,她又踏上了返回荧惑星的路。
他是李孜,是那个在她破碎记忆里留下深刻烙印的人,是让她本能感到亲近和依赖的存在。可同时,他也是这片封国的统治者,是高高在上的太乙金仙,是连仙秦和天庭都要慎重对待的人物。
回去之后呢?
父母见到她会怎样?定然是喜极而泣,但更多的恐怕是担忧和后怕。她这又该如何解释?仙秦官方若知晓她归来,是否会再次找上门?
而李孜……他带自己回去,是为了什么?是因为那点模糊的前世纠葛?还是因为她这“圣女”的身份可能具备的某种价值?
纷乱的思绪如同窗外纠缠的星轨流光,让她心绪不宁。
她悄悄侧过头,看向身旁闭目调息的李孜。他此刻收敛了战斗时的凌厉,面容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少年的清俊,与记忆中那个在万欲魔窟中带着戏谑笑意、却又坚定护着她的身影隐隐重叠。
一种莫名的酸楚和委屈涌上心头,让她鼻尖微酸。她赶紧转回头,将脸埋进膝盖里,不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表情。
李孜虽在调息,但太乙仙人的灵觉何等敏锐,自然能感受到身旁小女孩那细微的情绪波动和身体语言的僵硬。
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。这丫头,心思比看上去要沉重得多。带回荧惑星,让本体定夺,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。至于后续……
他揉了揉眉心,感觉比跟黄牙老象打一架还要耗费心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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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狮驼国。
三妖炼法之所非是寻常殿宇,而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巨大洞窟,穹顶倒悬着嶙峋怪石,犹如巨兽獠牙。地面刻画着扭曲的太古妖文,汇聚成阵,散发出禁锢神魂、污秽元气的幽光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郁不化的血腥与万年沉淀的妖煞,寻常仙佛至此,只怕立时便要道基受损。
【我很烦对&】与【作死小能手】被扔在法阵中央,周身被妖力锁链捆缚,那锁链似有生命般缓缓蠕动,不仅锁住肉身,更不断侵蚀着他们与遥远“复活点”之间那玄妙的联系。
他们尝试下线,却发现神识如陷泥沼,根本无法脱离这具“躯壳”。
沉重的脚步声响起,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石摩擦之音。三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,正是狮驼国三魔头。
为首者,金翅鲲头,星睛豹眼,身着暗金羽袍,顾盼间自有睥睨三界的傲气,正是云程万里大鹏雕。
其左侧,乃青毛狮子怪,凿牙锯齿,仰鼻朝天,赤眉如火飘摇,吼声未出已震得洞壁簌簌落石。
右侧,则是黄牙老象,身高三丈,披挂金甲,卧蚕眉,丹凤眼,出口竟是温婉女声,然那匾担牙露于唇外,长鼻似蛟龙盘绕,隐现风雷之色。
大鹏眸光如电,扫过地上二人,声若金铁交击:
“便是此等蝼蚁,能死而复生?”
青狮不耐,伸出一根堪比梁柱的巨指,戳了戳【作死小能手】:
“骨软筋酥,魂火黯淡,吹口气便散了,有何稀奇!”
其声若闷雷,在洞中回荡。
【作死小能手】虽被禁锢,嘴上却不饶人:“喂!大块头,手脏别乱摸!还有,玩家的事,能叫蝼蚁吗?这叫第四天灾!懂?”
青狮何曾受过如此顶撞?
当即暴怒,巨爪抬起,带起恶风,便要将其拍成肉泥!
“三弟且住。”
黄牙老象那美人声响起,长鼻轻舒,似缓实疾,拦下了青狮的含怒一击。
“此二物确然古怪。老夫以‘禁灵妖锁’缚其形神,断其与外界的勾连,按理早该魂飞魄散,然其真灵深处一点不灭灵光,竟似锚定于冥冥不可知之处,非此界轮回法则所能约束。”
大鹏闻言,眼中锐光更盛,他屈指一弹,一道凝练至极、蕴含先天杀伐之气的金色羽芒破空而出,瞬间洞穿了【我很烦对&】的眉心!
【我很烦对&】身躯一震,眼神瞬间黯淡,生机断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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