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无阿弥陀佛。”
菩萨率先开口,声音温润平和,打破了洞内的寂静。
“瓶中一界,尘世百年。李孜,你可知晓?”
李孜整理了一下衣袍,对着菩萨深深一揖,这一次,他的礼节带着几分真诚的感谢与对强大存在的尊重:
“晚辈知晓。多谢菩萨成全此番磨练。”
菩萨微微颔首,不再纠缠于幻境细节,直接切入主题:
“你入我净瓶,经受磨练,恪守本心而出。往日你损我金身、乱我法旨、干扰缘法之因果,至此,便算了结。”
话语落下,冥冥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悄然崩断,李孜只觉得心神一轻,某种自穿越以来便与佛门、与菩萨之间存在的微妙羁绊和压力,烟消云散。
因果已清。
李孜心中一定,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谈判时刻。
他再次拱手,姿态放低,但语气不卑不亢:
“菩萨慈悲。既如此,晚辈斗胆,再请菩萨慈悲,赐下杨枝甘露,救治太阴月桂,亦救晚辈挚友性命。”
观音菩萨的目光落在李孜脸上,仿佛能洞彻他所有的念头:
“月桂乃先天灵根,维系太阴本源,更关乎三界阴阳平衡。救治它,非同小可。贫僧可以出手。”
李孜心中一喜,但深知菩萨必有后文,静候下文。
果然,菩萨话锋一转,
“然,你需应贫僧一事。”
“菩萨请讲。”
李孜凝神。
“佛法东传,普度众生,乃天道定数,亦是大慈悲之举。然如今仙秦独尊法术,厌弃佛、道、仙、神,人间已无佛法立足之地。”
菩萨缓缓道,
“我要你,在仙秦境内,重启佛法东传之路。五十载内,协助灵山,促成西天取经之壮举。并,寻到金蝉子真灵转世之第二世身。”
李孜闻言,眉头瞬间紧锁。
这个条件,比他预想的还要苛刻!
他抬起头,目光直视菩萨,语气沉凝:
“菩萨明鉴。并非晚辈推诿,实是此事艰难,近乎不可能。父皇嬴政,立志打造万世仙秦,横扫一切牛鬼蛇神,对佛、道、仙、神之流,深恶痛绝。如今仙秦境内,莫说佛寺,连一座像样的道观都已难寻,民间更不许谈论神佛之事。佛法土壤早已断绝,如何东传?如何取经?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
“至于金蝉子转世身……人海茫茫,轮回莫测。仙秦疆域辽阔,子民亿万,且无僧无庙作为线索,晚辈纵然有心,又如何能从亿兆生灵中,准确寻得那不知流转至何处的金蝉子真灵?此事,非人力所能及。”
洞内陷入短暂的沉默。潮汐之声隐隐传来,更添几分深邃。
观音菩萨面容依旧慈悲平和,对于李孜提出的困难,她似乎早已了然于胸。她轻轻拂动杨柳枝,那滴将落未落的甘露微微晃动,折射出迷离光彩。
“李孜,”菩萨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缥缈,“你只需答应,在五十载内,协助佛法东传,并尽力寻找金蝉子转世身。至于能否成功……”
菩萨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潮音洞,望向了那不可测的未来与因果交织的网,
“一切自有缘法。机缘若至,山石可开口,草木能指路。机缘未至,纵有万千神通,亦难强求。你,只管应下便是。成与不成,贫僧不怪罪于你。”
李孜心中念头急转。
菩萨这话,看似放宽了条件,实则将“尽力”和“缘法”这两个模糊的概念抛给了他。
不怪罪,不代表没有后果。
若他应下却毫无作为,恐怕未来与佛门的因果又会再生波折。但反过来看,这也给了他极大的操作空间和回旋余地。“协助”的定义可宽可窄,“尽力”的程度亦可由他自己把握。
最重要的是,救治绿儿和化解太阴星危机的机会就在眼前。
他深吸一口气,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。而且,经历了玉净瓶中小世界的磨练,他对于“规则”与“秩序”的推行有了更深的理解,或许……这佛法东传之事,也未尝不能以一种符合他理念的方式,进行某种程度的“尝试”?
“好!”
李孜不再犹豫,斩钉截铁道,
“既然菩萨如此说,晚辈若再推辞,便是不知进退了。晚辈李孜,在此应承菩萨,自今日起,五十载内,必当尽力协助灵山,推动佛法东传入仙秦,并寻访金蝉子第二世转世身!”
言罢,他抬起右手,神情肃穆,朗声立誓:
“天道在上,太乙散仙李孜立誓:今受观音大士之托,愿于五十载内,协助西天灵山,重启佛法东传,寻访金蝉子转世之身。此心此念,天地共鉴!若违此誓,甘受天道责罚!”
轰!
冥冥之中,似有惊雷掠过心神,一道无形的枷锁悄然形成,与天道规则相连。誓成!
观音菩萨见状,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、近乎不可察的满意神色。她微微颔首:
“善。既然如此,你我协议已成。这便动身,前往太阴星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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