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曼看着围过来的村民，看着温柠手里的合同，又看了看陈砚之包里的童装样品，手指紧紧攥着文件，指节泛白：“好，你们既然这么坚持，那咱们就走着瞧。”她转身走上车，车门关上时，留下一句冰冷的话，“我倒要看看，没有资本的支撑，你们的手艺能走多远。”
轿车驶离后，巷里渐渐安静下来，李婶看着温柠，眼里满是担忧：“温柠妹子，苏女士会不会报复我们啊？她上次说她表哥在文化局，会不会卡咱们的非遗申报？”
温柠还没回答，陈砚之忽然从帆布包里拿出个信封：“这是艾米丽给的定金，一共十万，够咱们买下半年的染材了。而且我跟文化局的朋友打听了，苏曼的表哥早就调走了，她就是在吓唬咱们。”他顿了顿，又拿出一份文件，“还有个好消息，海外设计师采风时，会给咱们带来新的染材，是印度的 turmeric 和埃及的 madder，能染出更特别的颜色，咱们可以跟青山村的妇女一起研发新纹样。”
听到这话，村民们才松了口气，王嫂笑着说：“那咱们可得好好准备，让外国设计师看看咱们的手艺！”
温柠看着眼前的场景，心里却没完全放下——苏曼虽然走了，但她那句“没有资本支撑，手艺走不远”像根刺，扎在她心里。她想起时代广场专柜的装修进度，想起伦敦订单的交货期限，想起青山村合作社的设备老化问题，这些，确实需要资金解决，可她不想靠苏曼的资本，更不想让手艺变成资本的附属品。
陈砚之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，走到她身边，轻声说：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其实我这次回来，除了送样品，还带了个方案——咱们可以搞‘手艺众筹’，让喜欢草木染的人认养染锅，认养人可以定期收到染布，还能来青山村体验染布。这样既能筹到资金，又能让更多人参与进来，不用靠苏曼的资本。”
温柠眼睛一亮：“‘手艺众筹’？这个主意好！认养染锅的人，还能在染布上绣上自己的名字，或者定制专属纹样——这样既解决了资金问题，又能让染布更有特色。”
李婶也跟着附和：“我举双手赞成！上次有个上海的姑娘，说想定制块印着自己名字的布，要是搞众筹，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来认养！”
正说着，温柠的手机忽然响了，是时代广场的采购经理刘先生：“温柠，不好了！咱们的专柜装修被人举报了，说咱们的染布不符合环保标准，环保局的人已经去现场了，你赶紧过来一趟！”
温柠的心猛地一沉——不用想，肯定是苏曼做的。她拿起包，对沈砚和陈砚之说：“你们先跟青山村的妇女商量众筹方案，我去环保局解释，一定要保住专柜！”
沈砚拉住她的手，递过一份检测报告：“这是咱们之前做的染布环保检测，各项指标都合格，你带着这个去，别担心。”
陈砚之也说：“我跟你一起去，我认识环保局的人，能帮你解释。”
两人快步走向巷口，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落在晾架上的雾蓝布上。温柠手里攥着检测报告，心里又急又怒——苏曼为了让她屈服，竟然用这种手段。可她更清楚，自己不能认输，一旦认输，青山村的妇女就没了依靠，辛苦攒下的手艺名声也会毁于一旦。
走到巷口时，她回头看了一眼染坊——李婶和王嫂正拿着染布跟村民们讨论，小雨蹲在石桌边画众筹海报，布上的燕子衔着染布，飞向远方。温柠深吸一口气，握紧了陈砚之递过来的车钥匙：“走，咱们去环保局，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！”
车驶离染坊巷时，温柠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，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——苏曼越是阻挠，她越要把草木染做好，不仅要让染布进时代广场，进伦敦时装周，还要让更多的人知道，手工染布的价值，不是资本能衡量的。而那个“手艺众筹”的方案，或许就是打破资本垄断的关键，是让手艺真正属于普通人的希望。
只是她不知道，苏曼的报复远不止于此——环保局的举报只是开始，接下来，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。而陈砚之带来的“海外设计师采风”计划，会不会因为苏曼的阻挠而泡汤？青山村的妇女们，在面对资本的打压时，又会不会动摇？这些疑问，像一团迷雾，笼罩在染坊巷的上空，也笼罩在温柠的心里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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