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默云溪
建水古城的雾气在晨光中渐渐消融,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昨夜的露水,倒映着警灯红蓝交织的光影。凌晨四点,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古城的宁静,专案组带着搜查令,对沈氏集团总部、沈家老宅、城西私人会所及多处秘密仓库展开同步查封。身着制服的警察有序封锁各个出入口,市民们纷纷推开窗或驻足街头,看着一批批面色灰败的涉案人员被戴上手铐、押上警车,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。
山洞里,温宁、杜君和陆泽围在手机屏幕前,直播画面里的每一个场景都让他们心绪翻涌。温宁紧紧攥着手中的半块双鱼玉佩,玉佩的边缘被体温焐热,粗糙的纹理摩挲着掌心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这一次却带着释然与欣慰的滚烫温度。“妈,他们都落网了,你可以安息了。”她轻声呢喃,声音里积压了二十年的委屈与思念,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。
陆泽盯着屏幕上沈振雄被押解的画面,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,却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,头发凌乱,领带歪斜,脸上满是惊慌与狼狈。陆泽的眼神复杂,有复仇的快意,有大仇得报后的怅然,还有一丝对逝去妹妹的缅怀。“妹妹,哥终于为你报仇了。”他在心中默默说道,指尖不自觉地攥紧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杜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,语气中带着连日来的疲惫,却也难掩欣慰:“辛苦了这么久,我们终于成功了。沈家的罪行昭然若揭,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,那些流失的文物,都终于能得到一个交代了。”他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,伤口在激动的情绪下隐隐作痛,却远不及心中的畅快。
就在这时,温宁的手机突然响起,屏幕上跳动着“专案组”的备注。她的心跳骤然加快,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。“温小姐,您好,我们是负责沈家走私案的专案组。”电话那头传来警察温和而清晰的声音,“现在沈振雄、李队等核心涉案人员已经全部落网,我们在沈家老宅的地下室里找到了苏婉清女士。她虽然身体虚弱,存在严重的营养不良和精神压力过大的情况,但没有生命危险,现在已经被送往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治了。请您方便的时候,来医院一趟配合做个笔录,也看看苏女士。”
“什么?!”温宁猛地站起来,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颤抖,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哽咽,“我妈……我妈她还活着?”
“是的,温小姐,”警察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苏女士被关押期间,李队为了留着她作为要挟您的筹码,一直没敢伤害她的性命。我们找到她的时候,她只是太过虚弱,意识有些模糊,经过紧急治疗后已经稳定下来,您不用太担心。”
温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,泪水汹涌而出,她捂住嘴,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,肩膀却剧烈地颤抖着。“谢谢你们!谢谢你们!我现在就过去!马上就过去!”
挂了电话,温宁激动地抱住身边的杜君和陆泽,泪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。“我妈还活着!她真的还活着!”
杜君拍着她的背,眼中满是欣慰:“太好了!苏阿姨吉人自有天相,总算是熬过来了。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她,路上小心点。”
陆泽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:“恭喜你,温小姐。这是她应得的好结果。”
三人立刻收拾好山洞里的东西,杜君将所有证据备份收好,陆泽则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工具,确认没有遗漏后,便朝着山洞外走去。清晨的山林空气清新,带着草木的清香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形成斑驳的光影,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。
驱车前往市区的路上,温宁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。她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母亲的样子,想象着母女重逢的场景——母亲会不会变得很陌生?她还能认出自己吗?会不会因为长期的囚禁而留下心理阴影?无数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旋,既充满了期待,又带着一丝忐忑。
“别太担心,苏阿姨是个坚强的人。”杜君看出了她的不安,轻声安慰道,“她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坚持二十年,还偷偷收集了那么多罪证,说明她的内心非常强大。现在终于重见天日,有你在身边照顾,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
温宁点了点头,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。建水古城的轮廓渐渐清晰,青瓦白墙的古建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,这座她从小长大的城市,终于摆脱了沈家的阴影,即将迎来新的生机。
抵达市第一人民医院时,已经是上午八点。温宁迫不及待地冲进医院,按照警察提供的病房号,一路快步来到VIP病房区。站在病房门口,她深吸了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,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。
病房里,苏婉清正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着输液管,脸色虽然依旧苍白,但比在地下室时好了许多,嘴唇也有了一丝血色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,柔和了她憔悴的轮廓。听到开门声,她缓缓睁开眼睛,目光落在温宁身上,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紧接着便充满了愧疚与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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