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默云溪
建水的初夏,红河岸边的凤凰花如火如荼地绽放,映得博物馆的青瓦白墙愈发古朴。温宁刚结束一场文物保护公益讲座,回到修复室时,青竹正捧着一个蒙着防尘布的木盒,神色凝重地站在桌神色凝重地站在桌前。
“温姐,这是今早收到的匿名捐赠,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人信息,只写了‘请转交建水博物馆,关乎建水文脉’。”青竹掀开防尘布,露出一个暗红色的楠木盒,盒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,边角虽有磨损,却依旧能看出工艺的精湛。
温宁戴上白手套,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。里面铺着一层泛黄的锦缎,整齐摆放着三卷古卷,纸张已经泛黄发脆,边缘有些破损。她拿起第一卷,轻轻展开,上面是用毛笔书写的小楷,字迹娟秀,墨色沉郁,开篇写着“建水风物志”五个大字。
“是清代的手写孤本?”温宁眼中闪过惊喜,随即又泛起疑惑,“这样珍贵的文献,怎么会匿名捐赠?而且没有任何落款和说明。”
她仔细翻阅着古卷,上面详细记载了建水明清时期的风土人情、建筑规制、手工艺传承,甚至还有几处关于“临安窑”宋代官窑遗址的模糊描述,其中一段提到“窑址藏于龙窑山深处,有七星伴月之形,内藏镇窑之宝‘青花缠枝莲纹梅瓶’,得之可窥宋代官窑烧制之秘”。
“临安窑?”温宁心中一动。建水古称临安,宋代临安窑是南方青瓷的重要产地,可惜窑址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,考古界多年来一直未能找到确切位置,这段记载若是属实,无疑是重大发现。
“温姐,你看这里。”青竹指着古卷末尾的一处墨渍,“这墨渍看起来像是后来染上的,而且下面似乎还压着一行小字,被人用墨块盖住了。”
温宁拿出高倍放大镜,借着自然光仔细观察。墨渍下方,果然有一行模糊的字迹,依稀能辨认出“顾家旧藏,宣统三年”几个字。“顾家?”她猛然想起之前“寒鸦”案中,阿福手中那片绣有顾家徽记的碎布,“难道这古卷是顾家的旧物?可顾家在民国时期就已没落,后人早已不知所踪。”
正在这时,杜君推门而入,手中拿着一份文件,看到桌上的古卷,脚步顿了顿:“这是?”
“匿名捐赠的清代古卷,记载了临安窑的线索,还提到了顾家。”温宁将古卷递给他,“你看这落款处的墨渍,明显是有人刻意掩盖了信息。”
杜君接过古卷,仔细翻阅着,目光停留在临安窑的记载上:“龙窑山深处?建水龙窑山绵延数十里,植被茂密,想要找到窑址谈何容易。而且‘七星伴月’的地形描述太过笼统,怕是需要专业的考古勘探才能有眉目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匿名捐赠者身份不明,这古卷的真实性还需要考证,不能贸然依据上面的线索行动。”
温宁点头认同:“我已经联系了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张教授,他明天会过来帮忙鉴定古卷的年代和真伪。另外,我想先查阅一下博物馆的古籍档案,看看有没有关于顾家与临安窑的相关记载。”
接下来的半天,温宁和青竹泡在博物馆的古籍库房里,翻阅着大量的地方志、家族族谱和考古文献。可惜关于顾家的记载寥寥无几,只查到顾家曾是清代建水的名门望族,世代经商,尤其擅长古董收藏和瓷器贸易,民国初年家道中落,家族成员四散飘零,再无音讯。
而关于临安窑的记载,也只有零星的文字,提到其烧制的青瓷“釉色莹润,胎质细腻,可与汝窑媲美”,但窑址具体位置始终是个谜。
次日清晨,张教授如期而至。他是省内知名的文物鉴定专家,尤其擅长古籍和瓷器鉴定。看到三卷古卷时,张教授眼中闪过惊艳,随即投入到细致的鉴定中。他用专业仪器检测了纸张的年代、墨色的成分,又仔细研究了字迹和行文风格,足足忙碌了三个时辰,才抬起头,神色凝重又兴奋。
“温宁,杜君,这三卷古卷确实是清代宣统三年的手写孤本,字迹出自女性之手,书法造诣很高。”张教授喝了口茶,继续说道,“上面的记载大多与已知的建水历史文献吻合,可信度极高。尤其是关于临安窑的描述,虽然模糊,但提供了重要的线索,若是能找到窑址,对研究宋代官窑烧制工艺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。”
“那落款处被掩盖的‘顾家旧藏’,您怎么看?”温宁问道。
“从墨色和纸张的磨损程度来看,掩盖字迹的时间应该在民国初年,与顾家没落的时间大致吻合。”张教授推测道,“或许是顾家后人在战乱中为了保护古卷,刻意掩盖了身份信息,如今不知为何选择匿名捐赠。”
得到张教授的鉴定结果,温宁和杜君更加坚定了寻找临安窑的决心。“我们得尽快制定勘探计划。”温宁说道,“龙窑山地势复杂,我们需要联系专业的考古队,携带勘探设备进山。”
杜君点头:“我已经联系了省考古队,他们下周就能抵达建水。在此之前,我们可以先去龙窑山周边的村落走访,看看能不能从当地老人那里得到一些线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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