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宁走上前,轻轻敲了敲门。
过了一会儿,门开了,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,穿着深蓝色的布衫,手里还拿着针线笸箩,看见温宁三人,笑着说道:“你们是温宁姑娘和陆先生吧?老马一早就在等你们了,快进来。”
三人跟着老太太走进院子,只见院子里摆着几个陶缸,缸里种着荷花,荷叶亭亭玉立,粉色的荷花含苞待放,天井的中央摆着一张石桌,石桌上放着几杯热茶,旁边还放着几个紫陶茶盏。
马老先生正坐在石桌旁,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手稿,看得入神。听见脚步声,他抬起头,笑着说道:“你们来啦!快坐,我等你们好久了。”
温宁连忙走上前,把手里的青花瓷片和桂花递过去:“马老先生,一点薄礼,不成敬意。这是我修复好的青花瓷片,还有些新鲜的桂花,您可以用来泡茶或者做点心。”
“太客气了。”马老先生接过青花瓷片,仔细端详着,眼里满是赞赏,“修复得不错,纹路清晰,几乎看不出破绽,小姑娘有耐心,是块做手艺的好料。”
老太太则接过桂花,笑着说道:“正好我昨天做了些糯米糕,加些桂花进去,味道肯定更好。你们先坐着,我去厨房忙活。”
三人坐下,陆承宇给马老先生倒了杯茶,温宁则目光灼灼地看着马老先生手里的手稿,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马老先生,这就是您说的紫陶制作手稿吗?”
马老先生点了点头,把手里的手稿递给温宁,又从石桌下拿出几本厚厚的册子:“这几本都是我父亲留下来的,里面详细记录了紫陶的制作工艺,从选泥、揉泥,到拉坯、刻填、打磨、烧窑,每一步都写得很清楚。尤其是这本,”他指着最厚的一本手稿,“里面还有陈墨山老爷子的制壶口诀,是我父亲当年费尽心思从陈家的后人那里讨来的,可惜陈家的后人后来也搬走了,断了联系。”
温宁双手接过手稿,心里激动得怦怦直跳。手稿的封面是用牛皮纸做的,上面写着“紫陶制艺详录”,字迹和匠人录上的一模一样,应该是出自马老先生的父亲之手。她小心翼翼地翻开,里面的纸页虽然泛黄,但字迹依旧清晰,上面不仅有文字说明,还有详细的图解,从选泥的步骤,到拉坯的手法,再到刻填的技巧,都画得栩栩如生。
翻到中间的部分,果然看到了陈墨山的制壶口诀,用毛笔写在泛黄的纸页上,字迹苍劲有力:“选泥要选山腹土,揉泥要揉百日功。拉坯如行云流水,刻线似铁画银钩。填泥需得三分满,打磨要到十指红。烧窑更要凭心意,火色变幻在掌中。”
温宁一字一句地念着,眼里满是光芒:“太好了!有了这个口诀,再加上您的指导,我们一定能把陈记紫陶的工艺传承下去。”
马老先生喝了口茶,点了点头,又叹了口气:“当年陈老爷子的手艺,讲究‘心手合一’,揉泥要揉够百日,让泥土充满韧性;拉坯要一气呵成,不能有半点停顿;刻线要刚劲有力,像铁画银钩;填泥要恰到好处,多一分则腻,少一分则空;打磨更是要下苦功,用鹅卵石反复打磨,直到手指磨红,陶坯表面光滑如镜;烧窑则全凭经验,看火色的变化,火候差一点,整个作品就毁了。可惜现在的年轻人,都太浮躁了,没人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在手艺上。”
“我们愿意!”温宁坚定地说道,“我和承宇都愿意学,还有小林,他对紫陶也很感兴趣。我们可以在溪云小院开设紫陶体验课,不仅自己学,还能教给更多人,让更多人了解紫陶制作的艰辛和乐趣,让陈记紫陶的工艺,不至于就此失传。”
小林也连忙点头,眼里满是期待:“马老先生,我也想学!我想把紫陶制作的全过程拍下来,做成纪录片,让更多人看到建水紫陶的魅力。”
马老先生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,欣慰地笑了:“好!好!有志气!我老了,身子骨不行了,很多手艺都快忘了,能把这些手稿交给你们,我放心。以后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,随时来问我,我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陆承宇站起身,对着马老先生深深鞠了一躬:“谢谢您!马老先生,您放心,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,一定会把建水紫陶的工艺传承下去,让老龙窑的火,重新烧起来。”
马老先生连忙扶起他,眼里满是感动:“快别这样!你们年轻人有这份心,比什么都强。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父亲当年的工作室,里面还有一些老工具,你们要是用得上,就拿去。”
说着,马老先生领着三人走进了东厢房。东厢房是一间不大的屋子,里面摆着一张木桌,桌上放着拉坯机、刻刀、填泥勺等工具,虽然有些陈旧,但依旧保存完好。墙角还堆着一些陶泥,用湿布盖着,旁边放着几个半成品的紫陶壶,壶身上刻着兰草纹,和陈记紫陶的风格如出一辙。
“这些都是我父亲当年用过的工具,还有他没来得及完成的作品。”马老先生指着桌上的工具,感慨地说道,“当年我父亲就是在这间屋子里,跟着陈老爷子的徒弟学做紫陶的,可惜后来战乱,手艺没能传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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