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默云溪
夕阳的余晖将老龙窑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,窑门前的石台上,那只星空花瓶流光溢彩,瓶身上的银斑紫晕在暮色里愈发灵动,像是将整片银河都揉进了陶土之中。长桌宴的欢声笑语顺着晚风飘来,混着桂花的甜香与陶土的醇厚,在溪云村的上空久久不散。
小石头捧着刚沏好的桂花茶,走到张大爷身边坐下。石桌上摆着几碟小菜,一坛自酿的米酒,还有李大妈送来的桂花糕,软糯的香气勾得人垂涎欲滴。张大爷抿了一口米酒,咂咂嘴,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紫陶文创工坊上,眼里满是感慨:“想当年,这老龙窑差点就断了烟火。那时候村里的年轻人都往城里跑,没人愿意守着这又苦又累的制陶手艺,我还以为,我这把老骨头,就是最后一个烧窑人了。”
小石头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看向张大爷满是皱纹的脸。三年前他离开溪云村时,张大爷的腰板还没这么弯,这三年来,老人家守着老龙窑,守着紫陶工坊,怕是没少操心。“张爷爷,以后不会了。”小石头的声音格外坚定,“我回来了,还有阿明哥,还有工坊里的那些学徒,我们都会守着老龙窑,守着您传下来的手艺。”
张大爷笑了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他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,眼里闪着泪光:“好小子,好小子啊!我就知道,你这孩子有出息,没白疼你。”
正说着,阿明端着一碟刚炸好的花生米走了过来,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学徒。这些学徒都是村里的后生,之前跟着张大爷学了些基础的制陶手艺,这几天看小石头拉坯、调釉,一个个都眼馋得很,恨不得立刻拜师学艺。“石头哥,张大爷,”阿明把花生米放在桌上,挠了挠头,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,“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,想跟着你学那‘釉料分层烧制法’,还有你那现代拉坯的技巧,你看……”
几个学徒也连忙点头,眼神里满是期待:“石头哥,我们不怕苦,不怕累,您就教教我们吧!”
小石头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孔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他站起身,郑重地说道:“当然可以!这手艺,本来就不是藏着掖着的东西,越多人学,越多人传承,溪云紫陶才能走得更远。从明天起,我们就在工坊里开课,我把我学到的东西,全都教给你们!”
“太好了!”学徒们欢呼起来,阿明更是激动得红了眼眶。他跟着张大爷学了十几年制陶,一直盼着能有机会改良传统工艺,让溪云紫陶焕发生机,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。
温宁和陆承宇也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。“小石头,张大爷,”温宁把文件放在桌上,笑着说道,“这是市里刚发下来的文件,关于打造国家级陶艺文化旅游示范区的具体规划。里面提到,要在老龙窑旁边建一个紫陶博物馆,展示溪云紫陶的历史和工艺;还要扩大研学基地的规模,引进更多的游客和研学团队;另外,市里还会拨款,支持我们研发新的紫陶产品,拓展线上销售渠道。”
陆承宇补充道:“还有,省里的陶艺专家说了,下个月要在省城举办一场非遗文化展,邀请我们带着这次烧出来的星空陶参展。这可是个好机会,能让更多人知道溪云紫陶,知道老龙窑的故事。”
“真的?”小石头瞪大了眼睛,拿起文件翻了起来。文件上的字迹清晰,条条框框都写得明明白白,每一条,都像是为溪云紫陶的未来铺好了路。他的手微微颤抖,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。
张大爷也凑过来看,虽然有些字不认识,但他看着温宁和陆承宇脸上的笑容,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。老人家激动得说不出话,只是一个劲地念叨:“好,好,好……”
夜色渐浓,长桌宴的气氛越来越热烈。乡亲们划拳喝酒,孩子们追逐打闹,陶匠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制陶的技巧,记者们扛着相机,记录下这温馨而热闹的一幕。老龙窑的窑火还在燃烧,火光映红了半边天,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。
小石头端着酒杯,走到温宁和陆承宇面前,郑重地敬了他们一杯:“温姐,陆哥,这几年,多亏了你们。要是没有你们,溪云村不会有今天,老龙窑也不会重新燃起烟火。我敬你们!”
温宁和陆承宇相视一笑,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。“石头,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,”温宁说道,“这是全村人一起努力的结果。是张大爷的坚守,是乡亲们的支持,也是你的归来,才让溪云紫陶有了今天的成就。”
陆承宇点点头:“是啊,以后的路还长,我们一起努力,把溪云紫陶打造成响当当的品牌,让这门老手艺,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。”
三人一饮而尽,米酒的醇香在嘴里散开,带着桂花的甜,带着陶土的润,更带着未来的希望。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小石头就带着学徒们来到了紫陶文创工坊。工坊里的机器已经启动,发出嗡嗡的声响,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,落在一排排整齐的陶土上,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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