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抽搐的余韵仍在经脉中游走,那道撕开缝隙的轨迹并未消散。我顺着这缕残存道韵,将紫霄道则缓缓注入神魂前端,如同持剑者校准锋刃的方向。
混沌乱流在前方变得粘稠,空气仿佛凝固成无形壁垒。每向前一寸,都像是撞上一层不断收缩的膜。这是洪荒边缘的规则斥力场,由清浊二气自然交替形成,对外来存在本能排斥。越是靠近,越能感受到那种源自天地本源的压制——它不是攻击,却比任何杀招更难突破。
我停下推进,闭目感知屏障结构。上次窥探留下的记忆浮现:东南角有一处清浊交汇紊乱点,因地脉喷发造成短暂震颤,是最佳切入点。现在距离目标区域尚有百里,必须节省每一分力量。
紫霄道则开始调整频率。我将其运转节奏微调至与洪荒边缘的阴阳交替同步。起初极为困难,混沌魔神的道则天生与秩序相斥,强行共振只会加速反噬。但我记得盘古那一斧的韵律——不是蛮力劈砍,而是以道引变,从内部瓦解混沌结构。
一丝共鸣出现了。
斥力场的压迫感减弱了半分。我抓住这个时机,推动残魂前移十丈。随即收敛气息,静伏不动。不能连续动作,否则会打破刚刚建立的微弱平衡。
又退回去五丈,重新校准。
第三次尝试时,终于找到一个稳定共振点。紫光如细丝缠绕周身,形成薄层护罩,将斥力隔绝在外。我借势疾行七十里,直逼屏障外三十里处。
到这里为止,一切可控。
再往前,就是真正的边界地带。那里不仅有规则压制,还有秩序法则的主动识别机制。一旦被判定为入侵者,哪怕只是残魂形态,也会触发天机预警。我不确定洪荒是否还保留着对混沌魔神的记忆烙印,但绝不能冒险暴露身份。
我沉入内核,重新构建“极简阴阳节点”模型。这一次比上一章更加精细,只凝聚一道比发丝更细的紫芒,携带的神识碎片不足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。若失败,损失极小;若成功,足以穿透屏障获取真实反馈。
选点至关重要。
我锁定那处紊乱交汇口。此刻正有一股地底火流涌动,引发空间轻微震颤。这种自然波动是最好的掩护。
出手!
紫芒无声刺出,在触及屏障瞬间微微偏折。我立刻修正角度,借助震颤间隙切入。没有剧烈碰撞,也没有能量爆发,就像水滴融入湖面,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。
神识碎片进入洪荒。
眼前不再是推演符号或远观影像,而是真实的环境反馈——清气如刀,浊气似锤,风雷在高空交击,大地深处传来岩浆奔涌的轰鸣。更有无数法则纹路在虚空中流转,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骨架。
最重要的是灵气。
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紫芒反向流入我的残魂。那是纯粹的洪荒灵气,带着秩序属性,甫一接触便试图重塑我的本质。刹那间,神魂内外撕裂,仿佛有人要将我从混沌存在改写为天地产物。
我立即启动紫霄道则的“阴阳调和”机制。
涌入的灵气被分成两股,一股引入阳轨,用于滋养本源;另一股导入阴轨,压制其同化倾向。两者循环往复,形成闭环。过程极其危险,稍有失衡便会引发自毁式冲突。
但我撑住了。
外来灵气逐渐被驯服,转化为补益之力。原本脆弱的神魂裂痕开始弥合,紫光亮度提升近三成。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变得更加稳固,不再像随时会被风吹灭的残火。
这证明了一件事:洪荒灵气可以被吸收,只要掌握控制节奏。
我又进行了两次短时间渗透试验。每次都在不同震颤间隙出手,确保不会引起规律性波动。三次之后,确认安全阈值——最长可维持三息渗透,超出则必遭反噬。
此时,残魂稳定度已远超苏醒初期。紫霄道则光晕趋于凝实,虽未恢复昔日万丈魔神之姿,但已具备进一步行动的基础。
我退回混沌裂隙深处,双目闭合,持续炼化最后一丝渗入体内的洪荒灵气。位置紧邻东南薄弱点,距离正式踏入仅一步之遥。
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我还未完全掌握屏障变化规律,也无法保证下一次渗透不会留下痕迹。更重要的是,我需要更多时间巩固成果。每一次吸纳都会带来新的冲击,必须等神魂彻底适应才能继续推进。
意识沉入道则核心,紫光如呼吸般起伏。我能感觉到体内两种力量正在博弈——混沌本源与秩序灵气。它们尚未真正融合,但已达成暂时共存。
这就够了。
至少现在我知道,这条路走得通。
我不是盘古,无法一斧开天;也不是那些依附天地而生的先天生灵,无需跪拜这方世界。我是紫宸,曾活过亿万年沉睡,熬过开天之战的残魂。
我要进去。
不是偷渡,不是潜行。
是以混沌魔神之名,堂堂正正踏入这片新天地。
裂隙之外,洪荒方向的规则波动依旧平稳扩张。刚才的试探没有引发任何异常反应。我没有暴露。
积蓄力量。
等待时机。
紫光在体内完成新一轮循环,跳动频率愈发稳定。下一击,要更准。
下一次破界,要更久。
我不再满足于神识渗透。我要让整个洪荒,看到我的到来。
远处,一次新的地脉震颤正在酝酿。清浊交替出现短暂错位,薄弱点即将再次开启。
我睁开眼,紫色光焰在瞳中燃起。
抬起右手,指尖凝聚出一道极细的紫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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