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初破云层,我立于石台之上,手中黑龙杖轻点地面。昨夜渗入岩体的紫霄道则印记被瞬间激活,一道紫气如涟漪扩散,石台微震,浮现出阴阳轮转纹路。这正是玄丘所绘阵基雏形,此刻被道则唤醒,散发温和灵光,引动方圆十里灵气波动。
十里之内修炼的散修纷纷抬头。他们察觉此地灵气趋于有序,不再有乱流反噬之苦。有人认出昨夜曾见数人在此立盟,便循光而来。也有听闻“枯泉复流”奇事者,抱着试探之心靠近。
人群渐聚,我开口:“天地之道,不在争锋,而在平衡。你们可曾试过,明明吸纳灵气,却反遭经脉灼痛?那是清浊不调,阴阳失衡。”
抬手凝气,掌心浮现一缕紫焰与一道寒流,二者旋转交融,化作温润光团悬浮空中。“我所修者,非压人之强,乃顺天之律。此谓紫霄之道。”
一名灰袍修士走出人群:“空谈何益?若有真能修复灵脉,为何不去救那东海废岛?”
我不怒,转身指向远处一座寸草不生的礁岛:“三日前,我已遣人探查,其下镇压着罗睺遗留血阵。三日后,我会亲自破之。”随即挥动黑龙杖,杖尖紫光暴涨,遥指天际。
乌云汇聚,雷声隐隐。我引动天雷劈落,精准击中石台旁一块废弃黑岩——那是昨夜特意放置的死灵石,吸收邪气多年,早已无法孕育生机。
雷光散尽,众人惊见黑岩裂开,缝隙中竟钻出嫩绿藤芽,迅速蔓延攀爬,不过片刻已是青翠一片。
赤松子主动走出人群,捧起新生藤叶嗅闻:“无毒无秽,生机纯正……这不是幻象。”
玄丘蹲下检查岩石断面:“雷击之后,地气已被净化,残留道痕与紫霄气息一致。”
两人站出来佐证,质疑声开始退去。青麓放飞灵鹰,命其飞往附近三座废岛探查。半个时辰后鹰归,带回消息:其中一处原本枯竭的灵眼,今晨竟有微弱灵气回升,疑似受此地道则波动牵引所致。
围观修士中陆续有人跪拜行礼。这不是臣服,而是修行者对真正大道领悟者的敬意。有人低语:“此人若真能助我等重开灵脉,便是恩师。”
更多人打听“紫霄共修盟”详情,愿携家带口前来投靠。
日暮时分,讲道结束。我走下石台,只留下一句:“每日辰时,此台不闭。来者皆友,问道无界。”
回到营地中央,坐在石台边缘静修。四方传来的目光与议论如潮水涌动,但我心平静。昨夜七人围坐篝火,今日已有百人汇聚听道。声名初起,非因张扬,而因实效。
酉时三刻,赤松子亲自送来调息汤药。
我接过喝下,苦味入喉,暖流随之升起。他站在我身旁,望着未散的人群:“他们已经开始传了。说你能让死地重生。”
“不是我能,是道则本然。”我说,“我只是引路之人。”
“可在这洪荒东部,多少人困于乱流,毁于邪阵,早就忘了什么叫清净之地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你今日所做,不只是讲道,是给了他们希望。”
我没有回应。希望二字太重。我经历过混沌崩裂、万古沉睡,知道希望常伴毁灭。但眼下这些人眼中燃起的光,却是真实的。
第二日辰时,石台前已聚满修士。不止昨日那些,更有远道而来者,背负伤残法器,衣衫破损,眼神却执着。
我登台,依旧不疾不徐:“昨日所见,非一日之功。紫霄之道,贵在持恒。今日我再演一法。”
挥手间,黑龙杖划出弧线,紫气贯入地下。不远处一条干涸溪床忽然震动,裂开细缝,清泉从中涌出,汩汩流淌。
人群中发出惊呼。这溪床已断流千年,连地脉都被人判定为死脉。
“此地曾有灵源,后被血祭抽干。”我说,“只要根未绝,便可复生。”
一名老修士颤步上前,伸手触水,老泪纵横:“这是我家乡的溪…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他跪倒在地,不是向我,而是向着那流淌的泉水。身后数十人跟着跪下,无声叩首。
第三日,人数翻倍。有人带来受伤弟子,请求疗愈。我以紫霄道则疏导其经脉,驱除体内淤积魔气。少年醒来时,第一句话是:“我能感觉到灵气了……不再是刺痛。”
第四日,三名陌生大能自海外踏浪而来。为首者身穿蓝鳞长袍,目光锐利:“听闻你欲破东海废岛血阵,可需助力?”
“若真心相助,欢迎加入共修盟。”我说,“但我不需要打手,只需要同行者。”
他沉默片刻,点头:“我愿入盟。”
第五日清晨,石台周围已搭起简易居所。有人自发守夜,有人布设警戒符阵,还有人开始传授昨日所学给新来者。
玄丘走来,手中拿着一块新刻玉简:“我把基础共修诀整理成了三层进阶路线,适合不同修为者练习。”
我接过查看,内容清晰,逻辑严密。比我自己录的那一版更适合传播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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