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房子除了看着像是诈骗,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韩启辰笑了笑:“像是被财富砸中了吗?”
白雨眠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,不太合适,这房子我租不起也不敢租。”
对方也不恼:“那我送你到地铁站?”
如果诈骗能做到这种程度,真的很有耐心了。
“不是租,是要,我脾气没有那么好,不打算给钱,钥匙给我,房产证也写我名知道吗?”
韩启辰只诧异了一秒,立马接话:“我再给你炒两个菜,再给你拿十万块钱?”
“你还挺上道。”
“那是。我从不让任何人的话掉在地上。”
韩启辰拉住她的袖子,把钥匙放在她手心:“钥匙先给你,你可以过几天再答复我,不着急。还有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。”
……
白雨眠愣了一下,视线落在钥匙上,直到听见关门声才回过神。
他想泡我,他想包养我。
但是没关系,他长得挺好看。
手机里全是家人的消息,他们说爸爸知道错了,他已经道歉了,你就原谅他吧。
都是一家人,让他坐牢了影响三代。奶奶给她打了好多电话,说做了她爱吃的鸡翅。
亲情牌总是这样,像是身体里的一团乱肉,如果要挖出来不仅会痛还会要连带着挖出旁边的好肉,所有人都劝你,不要挖,这样也能过,都是身体上的一块肉。
可只有自己知道,里面已经发臭了。
就算狠心挖出烂肉,那一块也很难愈合,永远留下一块疤。
她爸爸真的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烂人吗?也不一定,她小时候他对她还是挺好的,扛着她骑过大马,喝酒回来还会给她带零食。
如果他有钱的话,绝不是一个坏人。
他要是纯粹就是一个坏人多好,要是从没对她好过多好?
白雨眠觉得自己病了。因为共情能力太强,因为从小穷到大,被教育要察言观色,太会体贴别人,太为别人着想,把自己逼的生病了。
她去了医院,还没开始说自己原生家庭的创伤,童年的不幸,过去的伤痛和阴影,连同脆弱的庸俗与阴暗面,医生就下了定论。
“是有点焦虑抑郁,这个病确诊很麻烦,对你以后考公什么的都有影响,我先给你开药,先吃一段时间再说,别忘了来复查。”
白雨眠:“可是我还没做题。也没扫ct图片,什么都没做。”
“你这就是生病了,总之先吃药。”
*
白雨眠开始乖乖吃药了。
药很管用,不仅不难过了,也不太能高兴的起来。
怎么说呢?
胸口鼓胀胀的,心情像是被调节固定在了一个平静水平,她现在离神很近了。无悲无喜,理性的要命。就这一小会就确诊了,早知道只请半天假了。
正好,回去搬个家。
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,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,就算是不能考公。至于影响三代,不好意思,不会有孩子了。
白雨眠捂住腹部,还未出世,甚至还没受精的胎儿告诉她:“对不起了,我没法当你的妈妈,清白之身太重要了,你还是不要出来受苦了。”
她抹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,对面前为她让座的女生一个微笑,然后心安理得的坐上老弱病残孕专属座位。
家里静悄悄的,奶奶估计出去和别的老奶奶聊天了,就一个瘫痪的爷爷在床。白雨眠径直走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。
不凑巧,刚收拾完,奶奶就回来了。
她聊完天还面带喜色,见到白雨眠的一瞬间冷下来:“怎么闹脾气就往外跑?一个小姑娘天天晚上不着家,像什么样子?你爸现在还在看守所,你去那个什么签个谅解书。”
白雨眠:“你儿子偷拍你上厕所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做事不要太绝,你爸他已经知道错了。你过去我让他给你道歉。”
“你儿子偷拍你上厕所。”
“闭嘴!到底听没听我说话?”
“你儿子偷拍你上厕所!”
奶奶气的扬起手臂想要打她。
白雨眠依然是那句话:“你儿子偷拍你上厕所给别人看,卖给别人。他真的尊重你吗?他真的知道错了吗?他只会懊悔,为什么被发现了?为什么没有做的隐蔽一些。
你可以原谅他,但是我并不想原谅他,我会恨他这一辈子,我恨不得他死!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,这样的儿子?你也有错,只会原谅,压根没有教好他。”
奶奶有点理亏,眨巴了几下眼,她在思考为自己开脱的理由。
“我那时候哪管得到他?他是个儿子,你太爷爷太奶奶不知道有多疼他,我要是打他,他们都会把他护在身后。
再说了,我现在年纪大了,你爷爷又不行,我还指望着他给我养老呢。”
白雨眠冷笑:“指望他给你养老?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,你就祈祷他别把你的棺材本也给拿走吧。”
奶奶被戳中心事,恼羞成怒:“你今天就是不去也得去。”说罢她就伸手去抓白雨眠。
而白雨眠从背后掏出菜刀。
“别碰我,反正我这辈子已经被我爸毁了,大不了一起死。”
奶奶被她吓到了:“放下我们好好说。怎么会毁了呢,你爸他都说了没拍脸,没人知道是你,他以后不会再干这事了。”
“有一个监控是正对着洗手台,你觉得是没拍脸?你大可去警察局看看,哪里都拍到了,正面照清清楚楚,放出去谁都知道,你家儿子偷拍全家女人!拿妇女的身体换钱!
你们是老了,没脸没皮了!我呢?我还要上班,我还要生活,我不想活了!要不大家都一起死!”
奶奶怕了,她不敢再拦了:“你现在真是有主意了。行,那我不管你,你想去哪就去哪,到时候别后悔就行。”
白雨眠冷着脸走出家门,扔糖果一般,把药扔进嘴里,反手找到了电视台新闻后台还有营销号:我想要爆料……
她的清白对于许多即将要受伤害或正在受伤害的女人来说,实在过于微不足道了。这件事必须闹大,闹得越大越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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