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缪尔平静的面孔隐隐出现裂缝。
说实话,手感不错,但是这并不是人类身上能长出来的部件,就显得格外诡异。
简直像一块烫手的山芋,他还没法将它扔掉,还要硬着头皮夸。
“恶魔大人,您的尾巴十分完美,但是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“我想,您需要先换一套衣服。”
“哦!”雨眠这才注意到她的尾巴戳破了衣服。
就说怎么屁股凉飕飕的。
“可恶,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!我才刚穿上!”
塞缪尔还是会不自觉的被她摆动的尾巴吸引,她的情绪全都暴露在尾巴上了。
此时她的尾巴无精打采的垂在地上,彰显主人不太美妙的心情。
他用舌头顶了一下脸上受伤的地方,觉得要生存下来恐怕还得讨好面前这个恶魔。
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放得格外恭敬:“尊贵的大人,如果您还喜欢这件衣服……或许……我能试着修补一下?”
雨眠猛地回头,怀疑地盯着他:“你?”
“是的,”塞缪尔低下头,姿态谦卑,“在……在来侍奉您之前,我曾帮领主府邸的裁缝打过下手,学过一些基础的针线活。如果您允许,我或许能暂时将破洞缝补起来,这个地方在腰上,我有把握让它变得不太明显。”
穿上一件层层叠叠的裙子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,她决定让他试试,虽然没抱太大希望,她还是威胁了他一番:“快点!别磨蹭!要是补得难看,我就把你缝到窗帘上去!”
没过多久,塞缪尔打了个结,咬断了线头。他仔细检查了一遍,确认补的结实平整,这才退后一步,依旧保持跪姿:“大人,暂时修补好了。等您方便时,再找技艺精湛的裁缝彻底修复。”
雨眠立刻伸手去摸。触手的感觉厚实平整,破口被紧紧收住了,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漏风感。她扭了扭腰,尾巴也尝试着摆动了几下,和之前几乎一样。
“嗯……”她有些意外地哼了一声,带上了一丝新奇。
“……还行。”她终于吐出两个字,算是极大的肯定了。她的目光从衣服移到塞缪尔脸上,那道血痕还很新鲜。她歪了歪头,尾巴轻轻甩动了一下,然后她伸手蹭过他的脸颊。
随着她的抚摸,他脸上的伤口完全愈合,像是从未伤过。
塞缪尔反应很大,猛的后退了一大步。
她的手,软的像绸缎。
太奇怪了。这比直接揍他还令人难以忍受。
终于,走廊里传来了急迫而杂乱的脚步声,不止一个人。玛丽的喘息声和另一个沉重的、带着恐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雨眠的注意力很快被鞋匠吸引。
塞缪尔退到角落后,猛地抬起手,用袖口狠狠擦着自己的脸颊,反复地、用力地擦着刚才被那只柔软异常的手抚摸过的地方。
皮肤被粗糙的手磨得发红,但那令他毛骨悚然的温柔触感和残留的热度却顽固地不肯消退。
……
对于他不会被污染这件事,雨眠不太隐蔽的试探了几回,得到的结论是这家伙是个修道的好料子。
如果是货真价实的修士遇到他一定会向他传教,让他成为光明神的附庸。
他的精神格外坚毅,甚至到了固执的程度,就算迷雾幽林里法力最强大的魅魔也不一定能勾引到他。
作为恶魔,当然不能让这样的家伙成为天使,她有意把他往恶魔的方向引导。
雨眠·洛佩兹在城堡附近买下了一整片庄园,这里常年开满了鲜花。
塞缪尔有时会看到一些路过的孩子偷偷伸过围栏摘下一朵玫瑰。
他从没管过这些事。直到雨眠看到他纵容的行为。
她勃然大怒,狠狠的揍了塞缪尔几板子。
当天晚上,塞缪尔的屁股肿的老高,只能趴着睡觉。
她没有让他制止那些孩子的行为,只是告诉塞缪尔。
以后花园里的花,少一朵,他就要挨上一板子。
雨眠研究过,人类很脆弱,这样的惩罚足以让他胆怯。
但是他们通常不敢将愤怒撒在施暴者身上。
接下来塞缪尔肯定会狠狠的训斥想要摘花的人,甚至可能对那些孩子大打出手。
她摇晃着手里的葡萄酒,期待着塞缪尔因为暴怒而丑恶的样子。
但是塞缪尔让她失望了。
他在木板上躺了一个星期,然后开始自己动手打理雨眠的花园。在他的精心处理下,每一朵花都和栅栏合理的保持着距离,靠近栅栏的地方被他种上了郁金香。
不会被路过的人够到,也不会让花园多出空地。
雨眠看着更加完美的花园实在没有可以找茬的地方。
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打轻了,要不然他为什么一点都不迁怒那些孩子?
花园做好的第二天,塞缪尔逃跑了,带上他仅有的两件衣服。
这段时间,不仅是她在观察他,同样,他的目光和所有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她身上。
她像花园里那些长着荆棘的玫瑰,美丽又危险。相比服侍恶魔,他更愿意待在“老鼠洞”里。
那里有他的家人。
他的祖母每日只靠针线活赚一点钱,
他不在祖母肯定会被欺负。
塞缪尔在湿冷的晨雾中穿行,远离了弥漫着不自然花香的庄园和那座压抑的城堡。
他像一条终于挣脱了鱼钩的鱼,急切地游回熟悉的水域。
路途渐渐熟悉,空气里混杂着腐烂垃圾、劣质煤烟和拥挤人群的气味,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。
他抄着最隐蔽的小巷,脚步轻快,直奔城市最肮脏的角落——那个被称为“裁缝巷”的地方,他的家就在其中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斗室里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熟悉的霉味和劣质灯油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昏暗的光线下,他的祖母,玛尔塔,佝偻着背,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指正颤巍巍地拈着一根细针,试图将线穿过去。
她旁边的木筐里堆满了等待缝补的破旧衣物,那是她赖以糊口的营生。
“祖母?”塞缪尔的声音带着久别归来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激动。
玛尔塔猛地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人后瞬间涌上泪水。“塞缪尔!我的孩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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