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始道人顿了顿,看向陈仁的目光充满深意:
“而这‘生死试道’……据我与几位道友推测,正是那位仙道至境大能成功证道后,以其无上伟力与道韵,无形中影响了‘生死母河’的本源倾向。
母河为仙道体系的终极潜力所震撼,为结下善缘,以期未来能再出一位至境,故而自发地每隔一段漫长岁月,便开启此试道盛会,选拔、祝福最顶尖的仙道天骄种子。”
陈仁听得心神摇曳,震撼不已。原来如此!生死试道背后,竟然隐藏着“至境”的因果!仙道体系,竟有如此通天之路!
他忽然想起凌霄所言,又问道:“仙道八阶是合道境……但晚辈此前从一位真仙界天骄口中得知,道主之上,名为‘融道境’,这又是何缘故?”
闻听“融道”二字,太始道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嗤笑与不屑:
“融道?哼!那不过是些庸才道主,困于瓶颈,进境无望,又畏惧道途艰险,所臆想出来的、急功近利的歧路邪法!”
他语气转冷,带着批判:“所谓‘融道’,乃是强行将自身元神、道果、乃至真灵,与某条现存的、强大的‘天地大道’相融合。看似一朝得道,实力暴涨,甚至能勉强摸到八阶门槛。”
“但实则,以身融道,道为主,人为仆!修者还是修者自己吗?不过是被大道同化、失去自我本真、沦为大道运转一部分的道之傀儡罢了!看似得了长生,实则失了真我,断了前路,永世不得超脱!此乃绝路!”
他看向陈仁,目光锐利如剑:“而合道则不同,讲究以道合道,将自身所悟大道归纳并拢融合升华为最终唯一的‘本源真道’。”
“唯有走以道合道之路的道主,以自身所悟、所修的‘本源真道’,去契合、去同化、最终去‘合’那更高层次的‘道’之本质,方能正确进阶仙道八阶——合道境!如此成就的合道,方是真正的‘道即我,我非道’,我为主,道为用,前途无量!”
太始道人指着陈仁头顶的太初印记雏形,语气激昂:“道友,你所凝聚的这‘太初印记’,其本质,便是在尝试走‘以道合道’之路!你在洞真、大洞之境,便已开始尝试将归墟、生死、轮回等大道,融合、升华为更本质的‘太初’之道,这本身就是合道的雏形与特征!你已半只脚踏上了真正的合道之路,前途光明至极,切不可被那‘融道’的歪路邪说所惑,自毁长城!”
陈仁听得心潮澎湃,又觉豁然开朗。原来自己的“太初印记”,竟有如此深意!融道是歧路,合道才是正道!这解开了他心中关于未来道路的一大疑惑。
消化了这惊天信息,陈仁沉吟片刻,问出了最后一个,或许也是最令他好奇的问题:
“太始前辈,你方才提到的那位唯一证就‘至境’的仙道大能……他后来如何了?去了何处?”
听到这个问题,太始道人脸上那激昂的神色渐渐平复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复杂与……茫然。他轻轻一叹,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缥缈:
“此事……亦是诸天最大的谜团。”
“据我与几位志同道合的道友遍查古籍、推演天机所知,那位至境大能在成功证道之后,其存在的‘痕迹’,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道则或力量所影响、抹除。所有曾与其有过接触、甚至只是知晓其名号、见过其影像的存在,关于他的具体记忆,都在其证道后的某个时间点,莫名地、集体地模糊、消散了。”
“如今,诸天万界之中,所有达到一定层次的存在,都‘知道’曾经有这么一位仙道至境诞生,这是铭刻在某种本源规则中的‘事实’。但关于他究竟是谁、来自何处、是何容貌、有何事迹、证道后又去了哪里……所有具体的信息,一概不知,无从查考,仿佛被一层永恒的迷雾所笼罩。”
太始道人目光悠远,仿佛在眺望那不可知的尽头:
“根据我与几位道友的推测,那位至境,很可能在证就至境后,已然再进一步,达到了一个我们完全无法理解、无法想象的层次。或许……他已经超脱了这方寰宇诸天,去往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所在。毕竟,对于那等存在而言,我等所在的这方寰宇诸天,或许也只是一个稍大的‘池塘’罢了。”
他摇了摇头,自嘲一笑:“唉,此等存在的高度,又岂是我等尚在合道境挣扎的修士,可以揣度妄议的?一说便错,一想便差啊!”
说完,太始道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看向那已开始剧烈波动、仿佛随时要断裂消散的时间长河虚影。他不再犹豫,伸出一指,对着陈仁隔空一点。
一点微弱却蕴含着奇异时光道韵的亮光,瞬间没入陈仁眉心。
“好了,时间到了。我该回去了。”太始道人语速加快,“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点‘宙光刻痕’。凭借此痕,你可以暂时不受任何影响,继续留在此处修行。待你将轮回大道彻底悟透,凝聚完整太初印记后,激活此刻痕,便可回归你原本的世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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