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里,沈冰、卓思柔等人看着这终于相认的一家人,眼中都含着欣慰的泪水,悄悄地退后几步,将空间留给他们。
姜兰紧紧抱着儿子,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。她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凝视着唐炎的脸,手指颤抖地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,声音哽咽着,充满了无尽的心疼和一种失而复得的、近乎虔诚的庆幸:
“回来了……终于回来了……我的炎儿……妈妈终于找到你了……你外婆……你外婆她……要是知道了……该有多高兴啊……”
提到外婆,姜兰的眼泪流得更凶,声音里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悲痛:“你外婆……从我出事那天起……眼睛就哭坏了……这些年……为了找你……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……求了多少人……跑了多少地方……最后……最后眼睛彻底……彻底看不见了……医生说……是悲伤过度,视神经萎缩……没得治了……”
“什么?!”唐炎猛地从父亲的肩头抬起头,脸上还挂着泪痕,眼中却瞬间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!“外婆……眼睛……瞎了?为了找我?!”
这个消息,比之前任何一件事都更直接、更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内心!一位素未谋面的老人,因为思念和寻找他,竟然哭瞎了双眼?!这是何等沉重的爱和悲伤?!这让他刚刚平复一些的心潮,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!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巨大的愧疚感,瞬间淹没了他!
“那……奶奶呢?”他下意识地看向唐擎宇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害怕听到另一个同样悲伤的故事。
唐擎宇红着眼眶,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背,语气沉重却带着一丝庆幸:“你奶奶……身体也不好,这些年为你的事心力交瘁,但好在……眼睛没事。她叫尤素芬,要是知道你还活着,还回来了,指不定得多高兴!”
就在这时,唐擎宇仿佛才从巨大的情绪冲击中彻底回过神来,他猛地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!他小心翼翼地将妻子和儿子稍微分开一点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:“对了!爸!得赶紧告诉爸!老爷子要是知道了,非得高兴疯了不可!”
他手忙脚乱地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加密手机,因为太过激动,手指都有些哆嗦,好不容易才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“喂?!擎宇!怎么样了?!是不是有炎儿的消息了?!”电话那头,传来唐渊老爷子焦急万分、甚至带着一丝绝望期盼的声音。显然,唐擎宇夫妇急匆匆赶来公司,老爷子一直悬着心在等消息。
唐擎宇深吸一口气,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,却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狂喜:“爸!爸!找到了!找到了!炎儿……炎儿他没事!他回来了!他现在就在我们身边!活的!好好的!!”
电话那头,陷入了长达数秒钟的死寂。随即,传来一声仿佛窒息般的抽气声,紧接着是唐渊那苍老、颤抖、几乎破音的、带着哭腔的嘶吼:“什么?!你说什么?!炎儿?!回来了?!在哪?!快!快让我听听他的声音!快!!”
唐擎宇连忙将手机递到唐炎面前,眼中充满了鼓励和激动。
唐炎看着那部还在传出爷爷急切呼喊的手机,又看了看眼前泪眼婆娑、充满期盼的父母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对着手机,用尽可能清晰的声音说道:“爷……爷爷……我是唐炎。我……回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电话那头再次沉默,随即爆发出无法抑制的、老泪纵横的嚎啕大哭!“好!好!好孩子!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啊!苍天有眼!苍天有眼啊!我唐家的根……没断!没断啊!!”老爷子的哭声充满了巨大的释然和狂喜,听得人心头发酸。
激动过后,唐渊的声音依旧颤抖,却充满了急切:“你们在哪?我马上过去!不!你们立刻回家!回老宅!让你奶奶也看看!立刻!马上!”
“爸,您别急,我们这就……”唐擎宇连忙应道。
然而,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唐炎打断了。
唐炎的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和冷静,那是一种习惯于解决问题、掌控局面的眼神。他看向母亲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妈,外婆家在哪?我们现在立刻过去!”
姜兰一愣:“现在?去姜家?可是你爷爷让我们回老宅……”
“事不宜迟!”唐炎的语气加重,“外婆的眼睛等不了!先救外婆!”
“救……救外婆?”姜兰和唐擎宇都愣住了,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,“炎儿,你外婆的眼睛……燕京、沪市、国外的顶尖专家都会诊过了……都说……说是永久性损伤,神经萎缩……没办法了……”
“他们没办法,不代表我没办法!”唐炎斩钉截铁地说道,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光芒!这一刻,那个无所不能的“炎哥”仿佛又回来了!
在父母和周围所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,唐炎微微闭上了眼睛,看似在平复情绪,实则在脑海中急速沟通系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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