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帆城的喧嚣一如既往,潮湿腥咸的海风中,永远混杂着灵材、血腥、欲望和谎言的味道。
老海龟客栈的石室里,沈墨缓缓睁开双眼,童孔深处,似有澹澹的混沌星辉一闪而逝。
三日闭关,借助“星悟丹”和坠星湖残留的感悟,他对《混沌星典》的理解更深一层,混沌金丹更加凝实圆融,距离金丹大圆满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。而《幻波叠浪剑诀》的“幻波”层,在融入此地独特的水灵与星力后,也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,剑意流转间,水波涟漪中隐现点点星芒,虚实变幻更加莫测。
他撤去禁制,走出内室。阿蛮立刻从角落的蒲团上弹了起来,小脸上还带着些打坐后的红晕,见到沈墨,眼中流露出关切和询问。
“我没事。”沈墨摆摆手,感应了一下阿蛮的气息,发现他体内竟然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带着澹澹星力的气感在流转。“引气入体了?”
阿蛮用力点头,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兴奋,但又努力克制着,小声道:“就……就一点点。照着那本书练的,昨天早上忽然感觉有凉凉的东西钻进来……”
沈墨微微点头。能在短短三四日内,无师自通地引气入体,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引气,也足以说明阿蛮的天赋和与星辰之力的亲和度非同一般。看来这孩子身上的血脉秘密,比预想的还要有趣。
“很好,坚持下去。但切记,不可贪功冒进,基础要打牢。”沈墨指点了几句行气要点,又检查了一下阿蛮身上的伤势。壮骨丹和沈墨给的疗伤药效果不错,那些皮肉伤已基本愈合,只剩下一些澹澹的疤痕,内里的气血也壮实了不少。
就在这时,石室的门被推开,鬼刃、老酒鬼和瘦猴三人鱼贯而入。三人身上都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,鬼刃腰间挂着一个新添的兽皮袋,鼓鼓囊囊,散发着澹澹的血腥气和妖气;老酒鬼依旧拎着那个油光发亮的酒葫芦,但眼神比离开时更加锐利,像淬了火的刀子;瘦猴则没什么变化,只是手指间把玩着几枚新旧不一的储物戒,脸上带着惯有的精明笑容。
“墨辰老弟,闭关结束了?收获如何?”老酒鬼灌了口酒,咧嘴笑道,目光在沈墨身上一扫,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,似乎察觉到了沈墨气息的些微变化,但很识趣地没有多问。
“略有精进。”沈墨澹澹道,目光落在阿蛮身上,“这是阿蛮,以后跟着我。”
三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阿蛮。鬼刃只是瞥了一眼,点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老酒鬼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阿蛮几眼,啧啧道:“根骨不错,是个好苗子,就是瘦了点。小子,以后跟着墨辰,好好混,比在泥坑里刨食强。”瘦猴则眨眨眼,从怀里摸出两块用油纸包着的、还带着热气的肉饼,扔给阿蛮:“接着,小子,瘦猴哥请你的。”
阿蛮有些不知所措地接住肉饼,看了看沈墨。沈墨点头:“瘦猴哥给的,拿着吧。”阿蛮这才小声说了句“谢谢瘦猴哥”,将肉饼小心地揣进怀里,没舍得立刻吃。
“这次出去,还算顺利?”沈墨问道。
“嘿嘿,托老弟你的福,‘鬼鲨’那帮杂碎完蛋后,附近海路确实清净了不少。”瘦猴搓着手笑道,“我们三个接了四海阁一个护送商船去‘黑礁岛’的任务,来回一趟,赚了百来块中品灵石,还顺手宰了几头不开眼的海兽,材料也值点钱。”
鬼刃言简意赅:“有收获。”
老酒鬼叹道:“就是路上遇到一伙‘血旗盗’,他娘的,比鬼鲨还凶,差点阴沟里翻船。幸亏老子这葫芦里新酿的‘断魂烧’够劲,放倒他们两个头目,这才杀出来。”
沈墨静静听着。这就是碎星群岛底层散修的日常,刀口舔血,为了一点资源搏命。他问道: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
三人对视一眼。鬼刃道:“暂时没定。四海阁那边有些长期任务,但风险高,报酬也一般。黑市最近有个‘暗潮拍卖会’,听说有好东西,但入场费不菲,而且鱼龙混杂,容易惹麻烦。”
“暗潮拍卖会?”沈墨心中一动。
“对,就在天帆城地下,每三个月开一次。据说背后是几个大岛主和黑市巨头联合操持,什么来路的东西都敢收敢卖,只要有灵石,或者有对方看得上的宝贝。”瘦猴压低声音,“听说这次拍卖会,压轴的可能是一块上古星陨铁,还有一株能延寿三十载的‘三纹海魂花’,吸引了不少老怪物。但咱们这点身家,也就去看看热闹,捡点边角料。”
上古星陨铁?沈墨摸了摸储物袋中那块黑曜石。此物对他修炼《混沌星典》和淬炼本命飞剑或许有大用。三纹海魂花更是炼制多种高阶丹药的主材,价值连城。
“入场需要什么条件?”
“要么有四海阁或三大岛主麾下执事以上的引荐,要么缴纳五百中品灵石的押金,或者……拿出一件能让‘鉴宝师’看上的宝贝。”老酒鬼道,“我们仨是弄不到引荐,五百灵石倒是凑得出,但进去了也买不起啥,不如留着买丹药修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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