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贵一马当先,手中长刀如同死神的镰刀,不断收割着蒙古骑兵的性命。
他左臂上先前一战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被震裂,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,滴落在马背上,但他丝毫不在意,眼中只有前方后金的火器阵地。
经过一番浴血拼杀,明军马兵终于冲破了蒙古轻骑的拦截,逼近了后金的火器阵地。
“点火!投掷!”王大贵一声令下。
士卒们立刻点燃手中的火把,将陶罐火药和火油的引线点燃。
引线“滋滋”作响,火星四溅。
王大贵率先将手中的火油罐扔向后金的炮车,紧接着,数百个陶罐火药和火油囊如同雨点般朝着后金阵地飞去。
“不好!快躲开!”后金的火器汉兵们见状大惊失色,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,想要躲避飞来的火具。
但已经来不及了,陶罐火药落在炮车之上,瞬间炸裂开来,火焰伴随着浓烟冲天而起。
火油囊摔在地上,火油流淌而出,遇火即燃,瞬间形成了一片火海,朝着后金阵地蔓延而去。
干燥的枯草被火焰点燃,借着强劲的北风,火势愈发猛烈。
火焰熊熊,浓烟滚滚,如同一条火龙,吞噬着沿途的一切。
火借风势,风助火威,很快便逼近了后金的火器车兵。
后金的炮车被火焰引燃,木材燃烧的“噼啪”声不绝于耳,炮车上的火药也开始零星爆炸,吓得后金士卒纷纷后退,四处逃窜。
有的士卒被火焰燎到了衣服,慌乱之下滚倒在地,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,却被后续的火焰吞噬,发出凄厉的惨叫声。
明军将士见王大贵部马兵突袭成功一个个露出了振奋的神情,纷纷欢呼起来,士气大振。
可天不遂人愿,就在火势即将蔓延至后金核心炮位,即将将其彻底摧毁之时,天空突然乌云密布,狂风骤起。
原本刮向后金的北风陡然逆转,朝着明军的方向刮来,风力之强,几乎要将人吹倒。
风向突变,原本朝着后金蔓延的火海瞬间调转方向,如同一条回头的火龙,朝着王大贵率领的马兵烧去。
火焰紧紧跟在马兵身后,浓烟呛得人呼吸困难,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人的皮肤烤焦。
王大贵等人猝不及防,被大火逼得连连后退。
不少士卒的战马被火焰燎到,受惊狂躁,四处奔逃,马兵的阵型瞬间大乱。
王大贵挥舞着长刀,望着溃散的部队,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随着溃兵一起朝着南垣高地退去。
费书瑜的脸色愈发难看。
他知道,自己此番火攻失败,损兵折将士气受挫。
阿巴泰必然会下令炮车、盾车前压,借机对自己发起猛烈的进攻。
他对中军杜如虎下令道:“传令各部!将所有火器层叠布列,严守阵地,擅自后退者,立斩不赦!”
明军将士虽然刚刚遭遇挫折,士气有些低落,但军令如山,不敢有丝毫违抗。
他们立刻按照费书瑜的命令,调整阵型。
一列列火铳手、弓箭手整齐排列,身前是重新连接起来的盾车,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。
火铳手分为三排,第一排射击完毕后,迅速后退装填弹药,第二排立刻顶上,如此轮番射击,保证火力的持续性。
身后是手持长枪大刀的步兵,他们紧握兵器,眼神坚定,随时准备抵御敌军的冲锋。
后阵则是两司马兵预备队,严阵以待,防止后金骑兵从侧翼突入。
果然,阿巴泰见明军火攻失败,士气大挫。
眼中闪过一丝冷笑,下令进攻。
早已待命多时的百余辆盾车在萨哈廉率领火器汉兵的配合下,再度缓缓朝明军大阵逼近。
这些盾车每辆车后有两名辅兵负责推车,一名八旗红甲兵手持长矛负责战斗。
后金的盾车部队推着盾车,缓缓朝着明军阵地逼近,如同移动的城墙,一步步压缩着明军的防御空间。
盾车之后是恩格德尔、察哈喇两部蒙古骑兵负责掩护!
片刻之后,后金大军在距离明军一百五十步外用盾车兵将明军大阵围成半圆。
恩格德尔、察哈喇两部蒙古骑兵借着盾车的掩护,对着明军阵地射出密集的箭矢。
恩格德尔部蒙古轻骑从左往右射,察哈喇部蒙古轻骑则从右往左射。
“咻咻咻”的箭雨声不绝于耳,箭矢如同雨点般落在明军的盾牌和阵地之上。
有的箭矢射中盾车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;
有的箭矢越过盾车,射中后面的明军士卒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一名弓箭手被箭矢射中咽喉,鲜血喷涌而出,当场毙命。
另一名火铳手被箭矢射中肩膀,手中的火铳掉落,他咬着牙,想要捡起火铳,却又被一箭射中胸口,倒在地上,再也没有动弹。
这才是后金八旗进攻明军军阵的常规战法。
像图鲁什那样率领摆牙喇直接骑射直冲的情况,终究是少数。
大多数时候,后金都是依靠盾车掩护,骑兵环绕阵地放箭,消耗明军的有生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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