忧心的还有凌若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,刚才泼辣女在担忧她的安慰,现在情况反了过来。
即便是敌人,但凡被给予过温存,都会好好地记在心里。人该学会感恩,而且像这般的敌人更是值得尊敬。
“絮姐!”
见状,刚才还云淡风轻的螭娘忽然变了脸,焦急的想从雕背踏跃而下,却被夜雕制止。
“唔咕,咕,咕咕咕咕。”
(地上那怪物的长臂有吞噬齿锯,蠢女人,要是就这样跳下去定然会送命的。)
这么说也不准确,毕竟她们早就死过一次。
凌若不知情况,以为刚才那一击不至于对泼辣女造成重伤才是。刚放下心,看到幻想空间内泼辣女的气不断外散,才觉察到不妙。
转头看了眼姥姥,它为了自保已经切断对泼辣女的杀意输送。
好一招弃卒保车,在面临危险时毫不犹豫的舍掉忠诚的手下。对此,凌若一阵冷笑。
反倒是那三人惺惺相惜,久未出招的霜衣男子竟是个医师,赶忙凑到泼辣女身旁设法施救。
“没用的,常世方法只对活着的人有效。”
说着,凌若无奈摇头,随即朝着族人聚集的方向张开手,一块血玉“嗖”的一下出现在手心。
“新主不好好的对付敌人,将本姑娘唤出来作何?”
闻言,凌若揉搓着血玉外层云纹,思忖片刻道,“吐点食儿给她。”
绯云当即了然,这是要它将刚才汲取的杀意吐出一部分给泼辣女,不致让她死掉。
疯了,全都疯了!血玉周身的光芒大作,对新主的判断大有不满。
敌人就是敌人,现在救她,等会情势和缓对方再反手偷袭又当如何?投奔妖姥便不能再将她当做寻常人看待!新主入世未深,太容易被外在的小恩小惠迷了眼。
“才不!”绯云愤愤,红光不断闪烁,死活不肯吐出一口。
凌若并未叹息,人心本来就是复杂又难以读懂的。正因为此,才觉得泼辣女这位已死之人下意识的反应更让她心中感慨。
可是以此不足以说服绯云,而且时机也不允许。
“一向不喜拖欠,就当是换个人情,这回算我欠你的。”
思忖片刻,“倒是个难得的交易,反正本姑娘不亏。”
红衣女人接连受重伤,早已力所不及,虚弱的趴在地上,眼看着身形就要消散。
这时几道黑气徐徐渡入她的体内。
“絮姐?絮姐!”
见扣在地面苍白的手指动了几下,螭娘难掩激动,下意识的拍了拍夜雕的背。
“咕。”(看到了。)
一时之间,泼辣女感到体内盈满力量,满是狐疑的看了看姥姥,失望的在心里暗自摇头。随即转头看向螭娘。
螭娘眉眼藏着喜悦却不动声色,只顾着开心,倒是没有读懂絮姐的疑惑。
絮姐不蠢,维生的力量在不断的输送,她还是可以找到来源的。没多久,终于将目光锁定院落一角闪烁光芒的血玉,以及不远处的玉主——凌若。
“呵呵呵呵…”忽然传来老太婆的笑声,嗓音有些沙哑,犹如常世上年纪的老人一般,声音断断续续,但是掩藏不了狰狞的情绪。
“现在的小娃儿们真是会玩,刚才还你死我活的俩人,现在成朋友了?呵呵,姥姥可愈渐看不懂了。”
闻言,絮姐啐了一口,“何止你看不懂,连老娘都看不懂。但是——”她指了指着自己的胸脯,“好歹在这里曾有一颗跳动的心,叫做人心。”
螭娘自然不知为何絮姐忽然反水,而且被夜雕圈着,现在也动弹不得,只能在半空中看戏。
凌若瞥了姥姥一眼,明言道,“断了那泼辣女人的供给,姥姥比刚才有精神了不少。”
听闻此言,惊讶的不只是螭娘,还有姥姥。在它看来,自己是可以任意决定残识的生死去留的,而且可以做的毫无痕迹。
为何,用灵力的小丫头能看出它刚才的动作?
“姥姥…为什么,究竟是为什么?”
继刚才好姐姐险些二度魂灭而慌迫后,在听闻凌若言语后再度惊讶,嘴唇不由得颤抖起来。
“絮姐可是姥姥最欣赏的,也最悉心培养的残识,怎么会……”
“螭娘,别说了。”
“不,我要说!咱姐俩自跟随姥姥后,一直忠心耿耿,您……”
姥姥气急败坏,怒不可遏的呵斥道,“住嘴,你懂什么!一个个都要上天了是不是,不过是个寄生的奴仆,何时轮到你们说话?!我要你们生,便是生。要你们死,便是死!”
还不等螭娘反应,姥姥挥手朝那边扇去。
常人无从察觉杀意,但是那股力量来的迅猛,犹如铆足力气而挥出的长鞭。
夜雕侧身,轻松躲避袭击。
“家务事”凌若不感兴趣,她现在还在思考地魔兽的问题。这东西刚才发疯一般攻击泼辣女。现在不知何故,又停了下来。
先前因为掉以轻心而吃的亏实在太多,她一点不敢松懈,就这么屏息凝神的盯着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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